却又不免谤着,那学子可遭老罪咯,一介书生,非能文能武,如何能熬三天。
学子汇聚的走廊上,号兵们开始轮流发放试卷,小窗口哒哒作响,号兵含笑道:“老爷,您的卷子来了。”
能参加春闱者,基本都是通过乡试的举人,或国子监的监生,无一例外拥有当官资格,所以大都以老爷称呼。
号兵瞅了一眼空荡荡的房间,略微纳闷,却也不敢多问。
静心养神的林若睁开眼睛,从窗口接过卷子,平铺于小木板桌上。
春闱第一场主考经义,亦是春闱中最重一场,与前世四书五经大同小异,考题多而繁杂,主观理学深厚扎实与否。
类似于入门砖,文学功底厚,又需奉圣人思想,摒弃歪门邪道。
提笔蘸墨,将长长的草稿铺于桌上。
学子们作答基本先以草稿为注,依次叙题,唯有心满意足,方才将稿纸内容一字一句逐抄于试卷上,确保不涂不画,无污秽痕迹。
卷面整洁是评分的重要标准,三天时间,除了做题,众学子皆得费心思专研于字磨。
春初的微风从窗口涌进,带着些许未散去的寒意,看着题目,林若微闭双眼,陷入思考。
整整三天时间,没有人会一开始就选择动笔。
但林若不同,仅是思考一刻,即挥动笔墨,将草稿放于桌边,全心全意在试卷上一字不漏作答。
随着日头高升,磨墨、翻纸声在鸦雀无声的考场稀稀疏疏响起,学子们先后开始了做答。
最晚的也在太阳挂顶时小心谨慎动起了笔。
时候已到,按例外帘官员开始巡视。
舒芜在考场外,对着一众巡视官员细致交代,分别开始走查。
巡视的考场很大,挨个走完极为耗费时间,官员分工明确在自己范围内边走边看。
舒芜所巡视的是考场外围区域,为了防止作弊之类的出现,巡视务必透过窗口观察考生的一举一动,这样很有可能影响到考生做题。
所以各官员脚步皆放得很轻,做到尽量不打扰考生思绪。
不一会儿,有考场尽头的官员巡视回来,报告巡查情况。
“禀大人,一切正常,就是…”
“怎么了?”舒芜颔首问道。
考官之间也是有八卦的,那官员见到新鲜场景,自然要分享,悄摸道:“大人,有位学子竟然不用草稿。”
巡查的官员们少见多怪,却很少见到如此非同寻常的场面,不过一般而言,他们都会露出讥讽,嘲笑学子太过自大狂妄。
不过这位官员面色却显出一种不可思议的凝重。
“答得如何。”舒芜根据位置一想便猜到是谁,避免落人口实,他没有打算去巡视的想法。
“答的非常好,写得也非常好。”官员忍不住一个劲夸道,他停留不少时间,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当之处。
舒芜满意点点头,感慨道:“今年,文坛要变天了。”
这话很夸张,但那官员听着反倒觉得很恰当。
巡视的消息基本都会传到大堂内,作为考官,他们也会讨论场上的趣事。
只是这件趣事实在让人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