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誉之归家的第一晚,林臣儒和龙娇就展露出极大的热情,他们毫不遮盖对林誉之的想念和欢迎。他房间里的被褥都是全新的,木地板也擦得干干净净。
饭后叙旧,林格没参与,她困了,说了声晚安后就离开。
腿不小心蹭到凳子,撞到了林誉之带来的包,里面有本书掉出来,林格伸手去捡,封面让她愣了愣。
《茅山符咒奇书》
封皮是黄色,和《僵尸先生》系列电影中道士那道袍一样的黄。
林誉之听到动静,转身看,微笑:“无事的时候翻着看,催眠。”
林格说:“你这是牙医还是法医啊?别和我说这上面还有治病的符。”
林誉之说:“若是符有效,我早就往你杯子里下听话符,免得你天天和我吵架,让我头痛。”
两人的拌嘴惹来龙娇,龙娇乐呵呵,不以为意:“看点杂书放松脑子怎么了?我上学时候还看周易呢。林格,你也学学誉之,没事的时候多看看书,或者多学点东西——誉之正在考直升机的飞行执照,知道吗?”
林格很官方礼节地哇喔一声,放下书:“我睡了。”
她并不觉得林誉之看这种书有什么奇怪,家里面的娱乐项目有限,最不耗费钱的就是阅读。家里有几箱子的旧书,都是爷爷留下的。放暑假,天气热,酷暑时,林誉之就喜欢坐在房间中看书。林臣儒外出上班,龙娇在房间睡午觉。林格光着脚,快速地跑进林誉之卧室里,将脱下的小三角裤裤塞进他的嘴巴里。
林誉之赶她出去,她也不走,就赖在这里;林誉之看书,她就爬到他膝盖上坐着,勾着他的脸要亲亲,顺手拿那本残破不堪的金,瓶梅,裙摆微荡,晃着,问他,今天想不想试试这个画面哇,它看起来真的好棒。
那是扬州最漫长、闷热的雨季,空气中都是润润的水分子,阴雨天无法彻底晾干的衣服有一点点的闷味,露台上的花盆里长出油油的苔藓,桌子上袋子里的薯片缩缩着绵软,洗干净的樱桃被搓出滴血般的红,木质床脚和木地板的摩擦有着克制的碰撞吱呀,闷声不响的天气隐隐酝酿着惊雷,冷不丁听到楼下龙娇走路的声音,林誉之屏住呼吸,手用力捂住林格的唇。因为深度重碾而快溢出的音节,随着狠狠一记在手指的格挡间破,碎。
林誉之完全沉浸时会微微闭上眼睛,他并不想被她看到这幅景象,因而总会在决堤前捂住她的眼睛,不许她看那肮脏的堕落神态。捂住眼睛的大手,嘴巴里咬住的手指,木头和木头的敲击,窗外连绵不绝的闷热雨水,被紧闭窗子封在这个房间的压抑声音,这些构成了林格记忆中最漫长的雨季。
不是一场大雨,是把往后很长一段路都浸透的雨汽。
林格没有主动回忆起这些。
她躺在床上,打开微信看。
她加了林许柯,对方给她转了一笔钱,林格没收,退回去。
林格:「我不保证一定能成功」
林格:「再确认一遍,您只要林誉之叫您一声爸;您不会打扰他的生活,对吗?」
林许柯发了长长一段语音过来。
林格按了语音转文字。
洋洋洒洒的话语,林许柯的中心思想就那么两句,他是个后悔莫及的父亲,只想看看儿子,不会干涉。
林格发了个好。
她本以为今天能很快入睡,但晚餐时吃的粥太多,不太容易消化。一闭上眼,从小到大做过的所有糗事都浮现在她面前,好像是在观看《林格同学出糗实录尊享剪辑》。放下手机超过半小时,她还是没有睡着,膀胱又告急——
已经很晚了。
外面早就没了动静。
林格摸索着去卫生间,灯没开,她用力一推,和花洒下正用毛巾擦拭身体的林誉之面面相觑。
他只穿着宽松的睡裤,看起来刚刚洗过澡。卫生间是暖的,外面是冷的,门一开,冷冷空气透入,微微刺激,激到他胸月几微微抽动一下。
林格瞠目结舌。
林誉之沉静地用浴巾裹好上半身:“别告诉我你在梦游。”
林格气急败坏:“你怎么不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