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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页）

&ldo;是啊！五姐。&rdo;十一娘笑盈盈地望着她，好像很欣赏她的开朗活泼般。这少女是十一娘的姐姐五娘，罗府四爷罗振声是她一母同胞的弟弟。他们的生母柯氏，在姨娘中排行见嫡母问话，十一娘站起来恭敬地应了一声&ldo;是&rdo;，道：&ldo;只是学了些皮毛而已。&rdo;大太太见她态度恭谦，几不可见地点了点头。&ldo;四月二十四是永平侯府太夫人的生辰。我让你五姐写一百个字体各异的&lso;寿&rso;字，你到时候照着用&lso;双面绣&rso;绣个屏风，带去燕京给太夫人做寿礼。&rdo;罗家大小姐罗元娘嫁给了永平侯徐令宜。永平侯府的太夫人，也就是罗元娘的婆婆，大太太的亲家。徐家长子夭逝，二子病逝，三子庶出，爵位出人意料之外地由四子徐令宜继承了。随着徐令宜的胞姐两年前被新帝册封为皇后，徐家成为大周炙手可热的功勋世家，罗元娘这个永平侯夫人的地位也就水涨船高，不管是在燕京的贵妇圈子里面，还是远在江南的罗家，都变得举足轻重起来。而太夫人的生辰礼物，自然也就成了需要大太太绞尽脑汁承办的头桩大事。知道事情的重要性，十一娘不由迟疑道：&ldo;女儿虽然能绣双面绣，可技艺不精。燕京藏龙卧虎，就怕到时候落了大姐的面子……&rdo;没等她的话说完，大太太已笑道：&ldo;要讲技艺精湛，谁又比得过宫里针工局上的人？我们送个&lso;百寿绣屏&rso;过去，也不过是表表心意罢了。&rdo;也是。自己手艺再好，好不过那些从全国各地选拔出来为生存而学艺的绣娘；罗家送去的东西再贵重，贵重不过皇上示恩的赏赐。十一娘释然，笑着问大太太：&ldo;不知道母亲选了什么好日子派人去燕京送寿礼？&rdo;&ldo;三月初六。&rdo;大太太笑道，&ldo;我看了黄历。初六岁煞西，忌开仓动土，宜出行会友。再早，没有这样的好日子，再迟，怕路上耽搁。&rdo;十一娘微一沉思，脸上就露出犹豫之色来。大太太看着不由关切地问：&ldo;可有为难之处？&rdo;十一娘迟疑道：&ldo;这双面绣不比单面绣，花的功夫比单面绣多三倍……我算算日子有些紧！&rdo;&ldo;这可怎么是好？&rdo;大太太皱着眉，&ldo;我想了大半个月才想到这好主意。这样一来，岂不是要重新选寿礼？也不知道来不来的及。就算是来的及，送什么东西也让人犯愁啊！&rdo;罗家世代官宦，根基在那里。就算没有什么稀罕之物，寻件表示吉祥的东西做寿礼还是不难的吧？或者，这次平安侯府太夫人的生辰有什么特别之处……十一娘思忖着，抬睑飞快地睃了五娘一眼。她端着茶盅坐在大太太身边，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在那里，对大太太的话视若无睹。十一娘不由心中一动。大太太让她用双面绣绣一百个&ldo;寿&rdo;字固然不容易，让五娘写一百个字体各异的&ldo;寿&rdo;字同样的艰难。这样的难题摆在前面，一向八面玲珑的五娘却突然变得沉默起来。她又想到刚才大太太是由五娘扶着走进来了。这样看来，五娘要么是不觉得为难，很慡快地应了；要么是虽然觉得为难，但想到绣一百个&ldo;寿&rdo;字比写一百个&ldo;寿&rdo;字更困难，等着自己来拒绝。这样一来，大太太只会把这件事没办成的原由算到自己头上来。不管是哪种情况，现在的形势已不容她拒绝。何况她根本就没有拒绝大太太的意思。只不过是不想答应的那样慡快，让大太太以为绣一百个&ldo;寿&rdo;字是件很简单的事，从而对她的辛苦视而不见……念头是一闪而过的。她已沉吟：&ldo;要不，让简师傅帮帮忙……&rdo;&ldo;那怎么能行！&rdo;没等十一娘的话说完，大太太立刻否定了她的提议，&ldo;送这百寿绣屏本是为了表示我们罗家的诚意，让别人动手绣，还有什么意义？&rdo;十一娘听着脸色绯红，喃喃地道：&ldo;是女儿想偏了！母亲勿怪。&rdo;大太太听着就叹了一口气。十一娘听了一副不安的样子，忙道：&ldo;要不，让女儿试试……&rdo;大太太眼睛一亮：&ldo;你有几成把握？&rdo;十一娘沉凝半半晌，低声道道：&ldo;我早起晚睡，再让冬青帮着分线、穿针……总能快一点。&rdo;不是很有把握的样子。大太太思考了半天，不置可否。十一娘看着有些沮丧。五娘就笑着开口了：&ldo;我也早起晚睡，两天功夫把一百个&lso;寿&rso;字写好了。不知道十一妹的把握会不会更大一些。&rdo;十一娘精神一振，笑道：&ldo;我原算着五姐要大半个月。如果只用两天的功夫，那自然能赶得出来。&rdo;她实际上打定主意，到时候把五娘写的&ldo;寿&rdo;字描两份，让简师傅找人合绣一副，自己绣一副，谁先绣好就交谁的。万一大太太怀疑，自己咬定不松口，大太太还找人对质不成？就算是她找对质，简师傅还能自打嘴巴不成？大太太听了也高兴起来：&ldo;既然如此，那你们姊妹齐心，共同把这百寿绣屏完成了。也为你们大姐长长脸。让燕京的人看看我们罗家的女儿不仅知今古情状，而且奉圣贤之礼义。&rdo;罗家有祖先绩公写给罗氏女的家训传下来。罗氏女识字之前先读《绩公女训》，再读《女诫》、《内训》。这两句，就是家训里的内容。可大太太用在这个时候、这种地方，十一娘怎么听怎么别扭！但谁又会白痴到去质问大太太呢？十一娘和五娘站起身半蹲着给大太太行了个礼，恭敬地应了一声&ldo;是&rdo;。大太太很满意两人的态度，微微点了点头。像想起什么似的，问身边的媳妇子吴孝全家的：&ldo;我记得，十一娘屋里的ru娘是留在了福建的……&rdo;吴孝全家的忙上前答话：&ldo;当时十一小姐的ru娘不愿意离开家乡，所以没跟着来。&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