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中,为首的看身形明显是个女人,不知怎么的,沈知非就是觉得这个人有些熟悉。昏睡在一边的十多来人渐渐恢复意识,一个个扶着额头起身的他们,透过消下去的烟尘看了看对面,皆是一脸不知所措。她这边还没人开口说话,黑衣女却先嗤笑一声,朝沈知非走近几步,半搭着眼皮道:“真没想到,这个禁室居然是和佛堂连在一起的…怪只怪是我小看了你,不该用迷药,应该用毒药才是。”沈知非凝眸看她,并不说话。只是听她继续道:“不过也不迟,既然都来了……也省得我一个一个杀……都一起死吧!”说罢,她低喝一声:“放闸!”沈知非还没明白她话的意思,身后就传来一阵轰隆隆的摩擦声。很快的,两道铁门一个拔地而起一个从顶而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隔在禁室和佛堂之间,完全要将禁室包围起来。沈知非募地回头看去,只见守在禁室外的和尚不知何时走到屋内,两手吃力的握着墙壁角落里一个甚是不起眼的木杆上。她心感蹊跷,想要飞身而去一掌拍开那和尚,却忘记眼下自己内力没有恢复,身子都没能到和尚面前不说,还被蒙面女绕在腰间的铁鞭给伤到了肩臂。十成内力!这个女人,是真的很想她死!沈知非落在地上,头发散落一地,脸上的人皮面具也被罡气震到,四分五裂的从面颊脱落。来不及喘一口气,又一鞭强硬袭来,她心下一惊避身闪躲,腰间忽而一紧。一句“小心”过后,她感觉到自己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甫一抬头,见楚珩一脸担忧的神情问:“没事吧?”沈知非撕下下巴上还粘着的一小片面具,一言难尽回:“…算是没事吧。”不过这女的方才这一鞭来势汹汹,即便没打中她,落地也不可能没有声响。可她方才……好像没听见什么有动静?沈知非从楚珩怀里探出脑袋,往蒙面女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却见爆破墙壁后一直在暗处的投源跑了出来,右手紧握着蒙面女的鞭头,不发一言的同对方对峙着。像是很惊讶投源会出现在这里似的,她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目光看向投源血流不止的右手,颤抖着嗓音道:“你…怎么会……!”投源脸色一沉,听不出喜怒的嗓音问:“你这是,在做什么?”蒙面女神情一怔,移开看投源的目光,想着他这血肉模糊的手是因为沈知非而受伤的,才松动的眼神又变得狠戾起来,咬着牙把铁鞭扯回,忍着不去看半跪在地上的投源,声音冰冷道:“做我认为对的事。做你……不敢做的事!”“你疯了?!”投源低喝一声,一双眸子喷火似的扫过其它黑衣人,斥道:“谁允许你们这么做了!?”跟在蒙面女身后的黑衣人在看见投源出现的时候,本来就有些动摇,再听他这般一呵斥,顿时不知所措的看着蒙面女道:“小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不是说……”“我以为!”她握着铁鞭的手颤抖着,眼神扫过太子众人,目光在某处停了一下,忍了片刻终是什么都没说,只道:“…事已至此,已经没有退路了。少爷,今日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亡。”投源摒了摒气,略过千鹤,看向包围沈亦清的黑衣人,敛眉命令道:“退下。”“可是,少爷……”“退下!”“无碍。既然少爷让你们退下,就退下吧。”千鹤抬手摆了摆:“反正他们都中了迷魂香和软骨散,对我们构不成危险。”沈知非看看投源再看看千鹤,抬首对沈亦清道:“大哥,快过来!”沈亦清好似才回神一般,眼神瞥了眼沈知非,欲说不说,要动不动。最终还是楚忆怕对方反悔,赶紧过去把他拉了过来。投源看着沈亦清过去之后,一甩衣袖走到门前,立在门后微微侧脸对千鹤道:“你跟我出来。”千鹤闻言,朝投源看了一眼,对身边人说了句“好好看住他们”后,收起铁鞭同投源出了门。门外夜色已深,月光隐隐。沈知非被楚珩搂坐下的时候,沈亦清还是一脸怪异,见他俩这般亲密无间,布满疑虑的双眼闪过千万次诧异。沈知非想过千万种沈亦清发现她是女子的场景,也想过千万种他知道她和楚珩关系的场景,却没料到在这么个情况下,这两种对他来说不可思议的事,叠加到一起,如此毫无征兆的、充满冲击性和戏剧性的在他眼前发生了。不止是沈亦清,单看其它几人脸上的表情,沈知非也可得知,放在任何一个人身上,若她自己是局外人,这一会也淡定不下来。仿佛吃了一个惊天大瓜,一个横行霸道蛮不讲理还爱调戏小姑娘的小霸王突然成了个女的,还和被看成皇家毒瘤、于皇子眼中是眼中钉的三王爷楚珩搞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