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太厉害了,柏教授!”粱爽见缝夸道。
“一点兴趣,”柏郁实抬手看了一眼腕表的时间,笑道,“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不介意的话等我十分钟,一起吃个饭?”
“好。”许随点点头。
柏郁实人走后,他身上的那股好闻舒适的檀香味也随之消失在空气中。
两人坐在后台等柏郁实,粱爽挽着她的手臂,问道里:“随宝,你们怎么认识的呀?”
“我今天看到他,忽然领悟到了老男人的魅力。”
“就是有一段渊源,下次讲给你听。”许随解释。
柏郁实没多久出来,出现在走廊上,朝她们招了一下手。
许随和粱爽走过去,他们上了柏郁实的车。柏秋实跟司机报了一个地址,车朝京南路的方向开去。
许随和粱爽坐在后座,车里一阵淡淡的雪松味,清清冷冷。车里有些无聊,柏秋实放了音乐,舒缓的钢琴声如流水,潺潺动听。
粱爽坐在车里,无聊地乱看,忽然眼尖地发现这辆男性化气息明显的车里,中控台上居然摆着一个陈旧的粉色千纸鹤,实在不像他的风格。
“柏教授,你喜欢折纸呀?”粱爽问道。
柏郁实坐在副驾驶上正阖着眼休憩,闻言掀开眼皮,看向车前方的那个小小的千纸鹤。
他狭长的眼眸里骤然生出浓郁的黑色,只是一瞬,又归为平静,淡声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车子偏离城中心,在一家梧桐口停了下来。司机下车绕过来开门,一双长腿侧下来,柏郁实将大衣的第二个扣子系好,他抬手制止,给了司机一个眼神。
司机立刻心领神会,跑到后面给两位女士开门。
柏教授带她们去了一家法国餐厅,他走在一侧,声音缓缓:“听朋友介绍说这里不错,要是不好吃我们再换。”
梁爽算是生这长这的本地人了,活了近三十年,竟然不知道梧桐口后面居然有一家美术馆餐厅。
餐厅无论从外观,还是装潢设计,里面的格调,都像极了美术馆。吃饭的全程由柏郁实招待,他面面俱到,细节,礼仪一样不少。
反倒她们成了客人,柏郁实成了东道主。许随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柏教授,你来到京北城,应该是我请你吃饭的。”
柏郁实喝了一口红酒,开口,他的普通话带着一种港腔,低低的,很悦耳:“我在这边出差一周,这几天还要麻烦你招待。”
一句话让许随的压力消除,也将两人归在同一平的等位置上。许随松一口气,浅笑一声:“一定。”
梁爽坐在一边,边吃边欣赏窗外的景色,觉得舒服又放松。她拿起手机拍了外面一只猫跳上屋顶的照片,又拍了用餐的照片。
这里面谁都没有入镜,只有柏郁实de虎口卡在高脚杯上,以及许随低头吃水果时,袖子上移,露出一截纤白的手腕,出现在照片里。
梁爽把这两张照发了朋友圈,配文:【跟着我随宝来蹭吃的,嘻嘻~】
许随一点也不知这事,她同柏郁实聊天,说了一下近况,同时也得知他还在香港b大任教。
吃完后,柏郁实送她们回家。梁爽家比较近,她先下了车。柏郁实坐在副驾驶,忽然想起什么,从皮夹里抽出两张票,转过身,问:“国外近现代电影海报展,过两天有时间吗?”
许随接过来看了一眼,手搁在膝盖上点头,点头:“有的,但这次吃饭一定要让我请了。”
柏郁实笑了一下,眼角的那道好看的细纹皱起,车窗外的流光擦过他的鬓角。
车子在许随家楼下缓速停下来,柏郁实主动先下车替许随打开车门,许随拎着手提包下车,鞋跟却不小心地崴了一下。
许随一声不小的惊呼,控制不住地向前摔去,结果一双手肘稳稳当当地接住了她,柏郁实的嗓音在黑暗里听起来格外温润:“小心。”
许随站稳之后,稍稍拉开两人间的距离,开口:“谢谢。”
“进去吧,我看着你进去。”柏郁实站在她面前,从大衣口袋里摸出一根雪茄,指尖捻了捻。
许随想了一下展览的日期,说道:“好,后天见,柏教授。”
说完后,许随笑着转身,不经意地一抬眼,发现周京泽站在不远处,正看着他们,整个人半陷在黑暗里,他穿着一件黑色的派克外套,单手抄在裤兜里,单手抽着烟,一动也不动地看盯着两人。
灰白的烟雾吐出来,周京泽眼神像黑暗里蛰伏已久的一头野兽,黑暗,深不可测,似冰刃,刮得她心尖一颤。
许随被周京泽的眼神钉在原地无法动弹,她有一瞬的心虚,虽然他们什么也没有。
“不介绍一下?”周京泽摁灭烟头,声音沉沉,一直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