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鞭数的增多,卓翊再无力进行思考,背上火辣辣地疼,死死地咬住牙关,强忍着疼痛,然持续不断增多的鞭打仿佛永无止境。最后的最后,卓翊终是闷哼一声,昏死过去。
天空中的雨越下越大,卓翊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浑身都在叫嚣地疼痛着,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脊背,犹如钢针刺骨一样的痛,血顺着身体被雨水冲刷下来,在身体的周围形成暗红的一片。
‘痛,好痛,自己长这么大还从未受过如此重刑!’卓翊眉心紧蹙,试着挪动下身子,瞬间自背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不由弓起身体,牙齿深深刺入唇中,额间顷刻间冷汗直流,混着雨水蜿蜒而下。
双手紧紧握住腕间的铁链,让身体保持平衡,张开嘴努力吸进更多的空气,那份尖锐刻骨的疼痛来得如此猛烈,如电流一般真冲向大脑。不知过了多久,已经严重透支的身体再无力保持那最后的清醒,卓翊终是又一次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雨渐渐地停了下来,天边露出一抹绯红,清晨的空气格外的清新,雨过天晴,空气中散发出泥土的清香。
一桶冷水迎面泼来,卓翊缓缓地从昏睡中睁开眼睛,身体悬挂在铁链之上,因外力而来回晃动着,毫无血色的薄唇微微地抽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燕鸣风飞身从马背上跃下,几步来到卓翊面前,用马鞭将卓翊的下颚挑起,轻蔑地说道:“这种方式太子殿下可还受用?”
“舒……服的……不得了!”卓翊努力将目光对准焦距,坚难地露出一抹笑意。
“哈哈,那我们就接着玩!……来人,送我们的太子殿下去马圈刷马,刷不完就不准睡觉吃饭!”说罢,燕鸣风转身上马疾驰而去。
卓翊低垂着头,露出一丝苦笑,这种折磨何时才能结束?
皇家的马圈有多大,卓翊不是没见过,自己身为皇子虽说不会武功,然最基本的骑马总是还会的。可是当自己真正亲眼看到符蜀国的皇家马圈时,还是不由得吃了一惊,面对一排排的马厩,一匹匹高大的骏马,卓翊简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虽说符蜀国是三大强国中最富有的,然眼前的一切也夸张的有些让人瞠目结舌。
“这是桶和马刷,这一百匹马今天都得刷完!”一个粗壮的汉子,将桶和马刷扔在卓翊的面前,又指了指前面的几排马厩低声说道。
也真不明白,陛下为什么非要这么折腾这个西梁国的太子,面前的人已经被打的半死了,再这么折腾下去估计都活不过明天。
“我他娘的想什么呢?”粗壮汉子看了眼地上的卓翊,嘟囔着转身离去。
卓翊扶着木桶挣扎着从地上站了起来,自己现在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如果不按燕鸣风的话去做,那他还说不定会想出什么更阴毒的方法来折磨自己,甚至是杀自己的族人。想到这,卓翊紧咬牙关,拿起木桶和刷子摇晃着来到马厩,强忍着背上的疼痛认真地刷起马。
如果让人知道,昔日的西梁国太子给人当马童刷马一定会笑掉大牙,自嘲地轻笑一声后,脸上露出一抹哀愁,不知父皇母后现在怎么样了。想到这,卓翊不由将手中的刷子握紧,将头抵在马身之上,紧紧咬住下唇。
可能是卓翊的举动惊到了马,只见面前的马惊叫一声,身体向前一冲,将身侧的卓翊瞬间弹向地面。
卓翊蜷缩着身体,刚刚的一摔仿佛骨头碎了一般,不由咬牙低骂道:“真不愧是燕鸣风养的马,没有一个好东西!”待身体的疼痛缓和一些,卓翊将身体向草堆挪了挪,靠在墙壁上喘着气,身体有些发烫,热的好难受,身上的湿衣服紧贴在身上紧又凉。卓翊将草拢盖在自己的身上以获得一些温度,闭上眼睛,将头深深埋在草堆中,蜷缩着身子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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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了?”燕鸣风看着面前的太医,低声问道。
太医将手从卓翊的腕上拿下,略作思考,转身来到燕鸣风的近前,轻声说道:“启禀陛下,伤都只是一些皮外伤并无大碍,只是现在高烧不退,这点不容乐观!”
“不容观?他要死了,你就给他陪葬!”说罢,燕鸣风唇边挂起一抹冷笑,将手中的茶杯置于桌上,起身拂袖而去。
太医看着燕鸣风离去的背影,不由咽了口唾沫,额间覆上了一层冷汗,心中暗暗叫苦:‘不想人死,干嘛要虐成这样?这不是要我的老命吗?’然怨念是怨念,谁让自己这么倒霉偏偏赶上今日当班。
轻叹一声,拿起笔写下药方,让身边的小宫监赶紧抓药,床上这位要是死了,自己也活不成。这都是什么世道,老了老了,这条老命还要保不住。
符蜀皇宫昭阳殿
袅袅青烟自香炉内飘然而出,燕鸣风悠然地品尝着怀中美人放入口中的葡萄,眼帘微挑看向面前站立的军师程毅然,轻笑着道:“军师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思量片刻,犹豫再三,程毅然终是忍不住开口问道:“陛下,为何要派使者去轩宇请求和亲?”同为三大强国的符蜀向轩宇请求和亲,这简直有损我符蜀的威望,岂不让天下人耻笑。
“哈哈,朕的用意,军师难道看不出来?”燕鸣风抬手示意怀中的美人退下,转而看向面前疑惑之人。
“恕属下愚钝!”程毅然眉心微蹙,一脸的不解。
燕鸣风起身来至程毅然身侧,眼中闪现出异样的光芒,饶有兴趣地轻声说道:“两国开战总要有个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