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太久,他已然记不清前世是否也有人被拦路踹狗。
“我没空去帮萧觉铲除什么异党,但萧霁的人敢踹我的狗,我一介闲散皇子,不找点事做岂不是日后人人皆不把我的狗放在眼里?”
这个理由委实荒谬,但萧濯说出来,又合情合理。
江照雪的疑心暂时消散,突然瞥见男人探过来的手,拧眉冷声:“你做什么?”
“萧霁死到临头了,香囊给我。”萧濯理直气壮要去扯他的袖子。
江照雪躲开,淡淡道:“为何非得要我的香囊?”
“当然是因为我只瞧得上你的。”萧濯凶戾的眉挑起,“旁人便是送了,也只会用来逗狗。”
江照雪静静回望,从男人眼角眉梢捕捉到的都是坦然的傲慢。
以前只觉着这人嘴硬的样子可爱极了,如今再瞧,却是令人厌恶无比。
他从坐榻上起身,抬步出了屋子。
萧濯跟了上来,一路跟到一处荷花池。
“只有付出代价得到的东西才不会被轻易舍弃。”江照雪站在池边,垂眸看向池中游动的锦鲤,“殿下觉得对么?”
萧濯一手搭在石雕围栏上,不甚在意道:“或许吧。”
江照雪斜睨了他一眼,从袖中摸出那枚红色香囊,正要递给他,谁知指尖一松,被风一吹,就吹进了初春刚解冻的池子里。
“风太大,掉下去了,不如殿下还是——”
话未说完,身侧的男人已经纵身跃入池中。
一旁的无杳顿时瞪大了眼,“大,大人,他他他……”
这位四殿下疯了吗?!
江照雪自上方垂下视线,落在刚及男人腰际的水线,面无表情想。
真可惜。
早知多走几步路,丢进东街的河里多好。
池中,萧濯弯腰探入水里,水底的泥翻滚而出,浑浊了池水。
如此较真模样,好似丢进池中的不是什么香囊,而是他的真心。
世间万物,也只有真心二字,说来珍贵,却不需付出任何代价便可得到。
不需要代价就能得到的东西,不值钱。
江照雪想到前世,萧濯也是这般喜欢得毫不遮掩,炽热如一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