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补习后的六级考试,林格的确拿到一个极其优秀的分数。打电话给龙娇报喜时,龙娇喜笑颜开,让她好好谢谢哥哥。林格的确也谢了,不过是以龙娇绝对不会喜欢的那种方式表达了感谢。
林格在那时并不拒绝这种易得的快乐,两个人的秘密关系中,她总是主动的那个。时过境迁,当林誉之在深夜敲响她房门时,林格一面开门催促他快进来,一边提心吊胆、鬼鬼祟祟地探头往外看,在确定爸妈都不在后,才严厉地问:“你疯了?”
林誉之只穿了睡衣。
已经晚上十二点,爸妈早就已经睡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不是适合兄妹谈心的好时间。林格关上门,心惊肉跳,又反锁,她几乎没有反锁门的习惯,手从门把手上挪走时,流了涔涔的汗。
一转身,林誉之坐在她床上,说:“我想和你聊聊。”
林格说:“不要骗人了,你当我是小孩子呀?还和我聊聊,你只是想和我睡睡吧,说实话。”
父母的卧室离这一间不远,她说得又急又快,生怕被爸妈听到端倪。
林誉之说:“好吧,那我说实话。”
他看林格的脸:“我不喜欢王霆。”
林格说:“你和我说过好多次了。”
“以前是不喜欢,现在是讨厌,”林誉之说,“尤其是今晚。”
林格坐在梳妆台前,继续梳自己的头发,她头发长长了不少,最近睡觉前,都喜欢用一个大大的真丝发圈挽一挽:“反正没有他,也会有其他人。”
她挺平静的:“妈妈好像挺想让我结婚的。”
“或许因为她最近身体不好,也可能是平时没什么事情做,把注意力都放在你身上,”林誉之说,“格格。”
林格回头:“嗯?”
她睡衣的袖口宽松,那种在手腕处收紧的睡衣不舒服,摩擦得难受。这样一抬手,肥肥大大的袖口往下滑,隐约露出小臂上一道疤痕的尖尖开端,像一棵苹果树上枯萎的树枝。
“你怎么想?”林誉之问,“你想结婚吗?”
林格说:“我才没那么想不开。”
林誉之站起来,他从妹妹手中拿走梳子,亲自为她梳理头发,林格递过去发圈,林誉之抬手接过,已经很久没有给她扎头发了,他的手在空中停顿片刻,才生涩又僵硬地把她那一头缎子般的长发挽好,一圈又一圈。
“就算是结婚,也别考虑王霆了,”林誉之说,“他这个人,不适合你。”
林格指挥他调整自己头发的固定角度,警惕:“你们出去的时候,他是不是说了什么?”
林誉之的手压在林格肩膀上,低头:“没什么。”
林格说:“骗人。”
“是说了些话,”林誉之说,“不过……不太好。”
林格猜:“是不是和我们关系有关的?”
林誉之说:“格格,我不想让你听到这些。”
林格沉默两秒,说:“他是不是提到了咱爸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