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ianna,你好。”
确认了是本人接听后,brianna接下来的交流便自如地切换成了英文:“很久没有联系了,最近怎么样?”
“还不错。”林简坐到沙发上,想了想,又说,“我回到内地了。”
“哇哦?不在港城工作了吗?”brianna好奇道。
“没有,就是因为工作才回来的,可能不久之后还要回港城。”林简和brianna交流时,有种莫名的平静,口吻也舒缓很多,不再那么冰冷疏离。
毕竟为自己做心理疏导长达四年的心理医生是可以信任和倾诉的,也是林间为数不多的,在内心可以不设防的人。
“是这样啊。”brianna在电话里笑笑,很随意又很专业地与他闲谈,“那么最近感觉还好吗,换了新的环境,会觉得有压力吗?”
“还好。”林简如实回答,“没觉得有压力,毕竟在哪里对我而言都没有什么区别。”
都如浮萍飘零,任尔东西。
“不,亲爱的。”brianna温声说,“你还是有点悲观。”
林简将头仰在沙发背上,轻轻笑了声。
“睡眠怎么样?”brianna又问。
“还算稳定。”林简说,“并没有加大药量,还是原来的状态。”
只不过也没有减量就对了。
“好吧,那么心情呢?”brianna又问,“现在还会去机场吗,频率是否依旧固定?”
brianna问完这句,却很久没有听到林简的回答。
等过了心理医生认为的回答时间范围,brianna想要再次提问的时候,林简忽然说:“不了。”
简短的两个字,brianna却大感意外,口吻也严肃了几分:“为什么,能告诉我出了什么事吗?”
“我……”林简声音顿了一下,咽下那一刹那间出现的波澜,片刻后,才说,“……我见到他了,就在今天。”
“……什么?”brianna惊讶道,“你是说你……在今天吗?”
“对,确切说是五个小时之前。”林简放下手里的毛巾,仰头望着顶灯闭了下眼睛,又睁开,才说,“brianna,我一开始以为又是自己的梦而已,但后来发现不是,这都是真的。”
brianna的口吻变得有几分狐疑:“你如此确定?为什么?”
“是的,我如此确定。”林简说,“因为我看到了他随身带着我送他的礼物。”
“那个平安福?”
“对。”林简说着,眼底渐渐浮现一点笑意,“那时候我就知道了,不是梦,我竟然真的看见他了。”
“……为什么?”
“因为……”林简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轻,“他竟然随身带着我送的东西,在梦里……都没有这样好的事情。”
“……”
后来的时间,林简又和brianna聊了很多,并约定了下一次线上视频治疗时间,包括brianna告诉他,自己不久之后可能要来国内参加一个学术交流,到时候他们可以约时间见一面。
林简想了想,说可以。
挂断电话已经很晚了,林简拿着手机回到卧室,充上电后去行李箱里找出药盒,就着温水吞下半片白色药片,而后很自觉地上床休息。
可能是遇到了五年中无时无刻不在心心念念的那个人,这一觉林简居然睡得很沉,甚至可以说黑甜无比。
第二天早晨,他是被持续震动的手机群聊提示吵醒的。
林简侧身躺在床上,看着项目群中的聊天记录已经丧心病狂地刷到了99+,还以为是项目上除了什么事,霎时清醒。
而等他大致爬楼看了看内容,发现都是项目组的同事们在天南海北地讨论今天去哪里浪,已经明天后天去哪里浪后,便冷着一张脸,毫不犹豫地给群聊设置了免打扰。
起床,洗漱,吃早餐,等收拾妥当后,林简没有和同事一起,而是自己走到园区外的公交站,坐公交到了城市中心地带,步行到即将开工的项目现场。
他在中心地带逗留许久,踏查的同时也不禁期待——若是这个项目最终竞标成功,那么这块近千亩的土地上,便会出现一座由他参与设计主导完工的城市中央公园。
幻想着每一个概念完整落地,亲自将设计理念变为现实存在,是每一个园林设计师的通梦,林简并不例外。
由于耽误的时间过长,午饭干脆在外面简单吃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