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舟也一笑,“家花哪比野花香,几日就腻味了……”
德荣弯腰咳嗽,越咳越大声。
扶冬似有些怅惘:“江公子这般喜新厌旧,过不了几日,也会腻烦奴家的。”
江辞舟手里折扇一挑,抬起扶冬的下颌,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你说得对,我腻味你是迟早的,但我尝都还没尝过,眼下说什么腻呢?先尝了再说……”
德荣简直快要咳出眼泪,颤着手扶上江辞舟的椅背:“公子,公子,给、给杯清水……”
江辞舟似乎嫌他搅扰了气氛,着恼地看他一眼,又望向席间,满桌尽是酒,哪来的清水?
他的目光落在席间的汤碗,指了一下朝天:“你呈碗汤给他。”
朝天称是,顶着一脑门子汗给德荣舀汤去了。
那碗汤的位子离梅娘坐的地方很近。
正是这个机会!青唯伺机而动,藏在袖囊里的石子儿瞬间落入掌心,不动声色并指一掷。石子儿直中朝天的膝弯,朝天本就恍神,脚下当即一扭,手中一个不稳,一碗汤全然泼洒在梅娘身上。
江辞舟愠怒而起:“怎么回事?”
梅娘连拍了几下衣裳,她这样的人,哪值得玄鹰司都虞侯动气,连声道:“虞侯莫怒,是奴家不小心,奴家回去换了就是。”
江辞舟却道:“你是小何大人带来的人,倘怠慢了,反是我的不是。”
他环目看向自己身后侍立着的玄鹰卫,顺指一点青唯:“你过来,带梅娘去隔间换身干净衣裳。”
青唯看向江辞舟,她不知是否是自己眼花,竟在他的嘴角瞧见一抹转瞬即逝,似有若无的笑。
青唯拱手拜下,黑纱之下,她的嘴角也弯了弯,压低嗓子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