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丝苔芬妮与一任又一任情人惊世骇俗的恋爱又一次又一次地分手时,这位拥有王位继承权的公主,可幸福?
不不不,这老早不是身为公主就理所当然能获得幸福的时代了。
这世界上,幸福的人,从来不是公主。
“千晨,如果有机会的话,回家看看爹爹罢。”见千晨虽然回过神来,却始终不说话,达尼艾尔便轻声对她说道。
看父亲?
犹豫了一下,千晨还是低声问:
“肖恩先生——他还好吗?”
一直沉默不语的拉法艾尔蓦地自落地长窗前转过身来,略带自嘲地对达尼艾尔说:“看看看,这就是你我宠爱的小妹妹,这就是你疯狂寻找了整整三年的小慕兰,这就是你念念不忘,为了她十余年不近女色的小女孩儿!她呢?她绝情得多么彻底?她不肯认我们这对兄长,更不认父亲。听听,肖恩先生?!”
千晨被拉法艾尔突如其来的爆发震撼。
原来,所有人,都变了呵。
任性开朗的拉法艾尔变成了眼前这个霸道易怒的男人,而儒雅温和的达尼艾尔,却变成了另一边阴沉冷肃的男子。
这些年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千晨下意识转眸望向达尼艾尔,希望他并不认同拉法艾尔的指责,可是,那个从小就宠溺她的达尼艾尔,只是不言不语,默默地回望着她。
室内一时竟一片死寂。
“晨,我口渴,想喝杯水,能去替我倒一杯来吗?”家伟轻拍千晨的手,意欲支开她。
千晨轻轻摇头,她决定了,不逃避的,不是么?
“我没事,家伟。”千晨知道此刻并不是回避了问题,问题就能解决的。她直视兄长的眼睛,“达尼艾尔哥哥,请告诉我,养父的身体还好吗?”
虽然同养父的关系不如同养母那么亲近,然而终归是父女一场,养父并没有薄待过她,她也没办法真的狠下心不闻不问。
“说实话,他的情形并不是很乐观。年前的时候,他刚刚摘除了左侧肾脏,血压一直居高不下。他现在已经不理俗事。医生交代过,要他保持轻松愉快的心情同有规律的作息。”
千晨有片刻错愕。怎么会呢?那样威严且气势不凡的男人,记忆里是正当壮年的模样,怎么可能是达尼艾尔口中所说的,不理俗事兼之重病缠身的老者?
可是,转而一想,千晨便心中了然。
十多年过去了呵。
她自己都已经二十八岁了,养父,怎会停留在原来的时光里?终究也是六十岁的老人了吧?
“可有人留在他左右照顾?”千晨低声问,一时不能适应,那个威严的男子,已经老去的事实。
“请了一个特别护士在照顾他的起居生活。只是——爹爹不喜欢让护士跟在身边,他说那让他看上去像一个废物。”达尼艾尔叹息一声,如果不是父亲的健康每况愈下,他也许还不会回到公司上班吧。
“哼——”拉法艾尔重重地冷哼一声,“那个女人只怕打着入主肖恩家的主意,正做着当家主母的美梦呢。老头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看不明白?换一个新的来,也不见得会有所改善,还不如眼前这个将就着用用,老头最会玩这种把戏。”
千晨也随之叹息,拉法艾尔已经不是过去的哥哥了,他们中间,如隔参商。
“如果,我圣诞假期带女儿到英国度假,顺便去探望一下,不知道受不受欢迎?”千晨问。一个老人,晚年所希望的,不过是儿孙绕膝。然而看眼前达尼艾尔同拉法艾尔的模样,不消说孩子了,恐怕都还没有结婚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