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知道,是谁陷害你?”
“不,伊也只是一时糊涂,受人利用而已。凭伊的性格,顶多只是说说坏话,讲讲是非而已,从来没有实质性的伤害过我。伊也不是能策划如此周密阴谋的人。”千晨想起那个傲气得不肯在人前落下一滴眼泪来的女郎。
“你这样善良怎么行,嗯?”家伟用鼻尖轻蹭千晨的发顶。
千晨在家伟怀里,垂下眼睫,善良?
不,她不是善良,她只是知道,要恨,也不是恨一个受人利用的小卒子。
她可怜那个将高傲用错了地方的女郎。
在自己所爱的人面前,可以放下高傲,却不能失去自尊,伊却完全混淆了两者之间的区别。
“很晚了,你也很累了,我们去睡吧。”千晨拉起家伟的手。
“我怕你同我一起睡,今夜便要彻底泡汤……”夜风中,传来男子低沉的笑声。
达尼艾尔?肖恩和弟弟拉法艾尔?肖恩驱车回到下榻的酒店,将车子交给泊车小弟,两人一言不发地穿过酒店大堂,上了电梯,回到房间里。
达尼艾尔拉上房间窗帘,打开电视机,将音量调高,然后在房间的隐蔽角落里搜索了一遍,并没有发现什么,这才在沙发里坐定下来。
拉法艾尔则一直默默注视自己的兄长,并不阻止。
等达尼艾尔坐定,他才走到小酒吧,替自己和达尼艾尔各倒了一杯威士忌。
接过威士忌,达尼艾尔喝了一大口,然后垂手把玩手里的玻璃酒杯。
“我知道是谁。”良久,他淡淡地说。
拉法艾尔冰蓝色的眼睛里有浓重的寒意,“你说的,是我以为的那个人?”
达尼艾尔点点头。千晨从小便是与世无争的性子,只要母亲爱她,他们两个关心她,肯带着她玩儿,她已经很开心,伊从不挑衅,更不得罪任何人。受了委屈,伊也只是自己躲在角落里,静静地哭泣,然后,擦干眼泪,走出来,仍然笑着面对世界。
这样的千晨,一生之中,树敌无几,寥寥可数。
而,最最痛恨她,恨到希望带着她一同堕落下去的人,只有那个人。
“我最后一次见他,还是十一年前的事。”拉法艾尔冷冷地,望着正在播放新闻的电视。“他用最最仇恨的眼光望着我们,恨我们不顾手足之情。”
“我却只恨自己当年没有赶尽杀绝,斩草除根。”达尼艾尔喝干杯中酒,“如果我当年不顾念一点点亲情,留他一条活路,今日,千晨便不会再遭受这样的磨折,被流言包围,被警方问讯……”
“我们怎么办?”
“我们已经等得够久,足以知道一切针对的,就是千晨,也知道他的最终目的,是要教千晨痛苦。”达尼艾尔轻哼一声,“你现在就叫人去查出入境记录,看看有没有他入境的记录,我打电话给私人侦探,麻烦他去查那个人这些年的行踪。凡走过必留下痕迹,不是吗?”
“这一次……”拉法艾尔转过头来,望着自己的哥哥。
达尼艾尔轻轻笑了起来,仿佛一朵冷蓝色钻石玫瑰,冷到极致,也美到极致。
“在一个地方跌倒一次,已经足够了。”
拉法艾尔也微笑,仿佛冰蓝色海洋泛起浅浅涟漪,转瞬又消失不见。
两兄弟的手,轻击一下,留下淡若无声的印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