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愿意促成此事,只等郡主请了老夫人,再招您到慈宁宫……”
许国公夫人道了声谢。
等内侍走了,她靠着引枕,一脸疲惫。
嬷嬷撩起一角帘子透气,瞧见林云嫣的车驾离宫,便问:“夫人,要不要追上去?”
“怎么追?”许国公夫人没好气地道,“皇太后说了在慈宁宫里谈,我贸然追去庄子,违背她老人家的意思,再挨一顿训斥吗?”
今日金銮殿上,皇上怎么训的许国公,她没有亲眼见到。
可昨日,御书房的内侍来府里“传话”,她是听了的。
明明没有语调起伏,完全平铺直述,就把圣上的话复述了一遍,但那一字一句入耳,却比任何抑扬顿挫都有力,像刀子似的直往她肉里割。
连后脖颈都是一片冰凉,汗毛直立。
君臣之别,天威浩荡。
丈夫说得对,若他们坚持下去,下一次就不只是训斥几句的事情了。
另一厢,林云嫣抵达了庄子里。
还未走到小段氏住的院子,迎面就见林云静提着裙摆加紧步子过来。
在林云嫣的记忆里,大姐一直是沉稳、恬静的形象,从未有这么心急样子。
面对面站定,林云静眨了眨眼睛,想开口说什么,又没有出声。
忐忑之外,她还有期待,但在期待之外,她又怕这份急切让妹妹有负担。
林云嫣看在眼中,只觉得大姐说不出的灵动有趣。
不由地,她双手扶住林云静的胳膊,扬起了唇角:“幸不辱使命。”
林云静又惊又喜。
她的身后,黄氏与陈氏亦急急过来。
见姐妹两人表情,答案已经摆在了眼前。
陈氏“哎呀”着,握着黄氏的手:“二嫂这下能安心了,我们云静不用嫁给那种混球。”
黄氏忙重重点了点头。
且不说云静原就不想嫁去许国公府,哪怕云静真就昏了头被那苏轲蛊惑了,她这个当娘的都得拼命断了女儿的念想。
与那种人结为夫妻,云静的一辈子就毁了。
云静说,自己的耳朵边、脑海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念叨着“不能嫁”、“苏轲不是良配”……
这不是佛言启示又是什么?
黄氏双手合十,连连念了几句佛号。
“他们许国公府现在是个什么说法?”陈氏先平复了心情,问道。
“他家提出来断亲,皇太后要做个见证,我就来请祖母了。”林云嫣道。
陈氏颔首:“有娘娘做见证,那是再好不过了。”
几人一道往小段氏那儿去。
林云静挽着林云嫣的手,悄悄与她咬耳朵,告诉她这几日庄子里的应对。
“叔母们向着我,国公夫人来过,门都没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