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问火情?都灭了!就烧了那宅的主屋,没烧开去。”
单慎松了一口气。
衙门这几日才刚处理好老实巷的善后,万一再烧条胡同,他这顶官帽就别戴了。
同时,他也算是知道了那几人为何衣不蔽体。
苏轲还未醒,案子得先问。
问小娘子,小娘子哭哭啼啼说不出个完整的话来。
问少年人,闭着个嘴半声不吭。
好在另两个嘴巴大,什么都愿意交代,你一言我一语地就把苏轲背弃他们的事儿说明白了,又说火是卢栎放的,这也是个被苏轲玩够了的可怜人。
单慎木着脸发问,师爷奋笔疾书。
有那么一瞬,师爷想着,自己到底是在记录衙门口供,还是在写艳俗话本子。
“三公子醒了没?”单府尹硬忍着脾气,“醒了就让他来说说。”
苏轲没有醒。
衙门外,苏轲的两位兄长赶到了。
西大街上出了那样的热闹,苏轲的两个小厮当然不会不知道。
见主子被带走,两人赶紧回国公府报信。
府里一听,也没顾上问来龙去脉,便让世子与苏二公子来接人。
单慎直接把口供交给两人过目。
这厢两位苏公子被供词震慑得目瞪口呆,另一厢,单府尹已经从跟来的小厮口中知道了卢栎的状况。
定了定神,苏世子拱了拱手:“三弟年轻气盛,自己人身边的事儿,让大人见笑了。”
单慎一听这话,就晓得许国公府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盖一个“妖精打架”的名,床笫上的事儿,哪怕是光溜溜打去了大街上,只要没杀人没持械没把不相干的人卷进来,轮不到顺天衙门来出手化解。
至于放火,那是卢栎干的,与苏轲无关。
单慎看得明白,也知道这事儿热闹归热闹,却不是顺天府能处置的,便让他们把苏轲带了回去。
至于过几天御史们怎么上折子,上头要不要训斥处置,他们顺天府也就是据实禀报,不包庇,也不添油加醋。
都这么五味俱全了,真的再添油醋,都怕太腻了。
直到回到许国公府,苏轲才在家人的殷殷关切下醒了过来。
许国公见他睁眼,吼道:“你这丢人玩意儿!”
苏轲本就晕乎,浑身一震,又一副要晕不晕的样子。
“国公爷吼他做什么?”国公夫人急了,“这事情还不清楚吗?轲儿是被人算计了!”
他们已经问过了,自家没有人去小胭胡同。
至于柳树胡同那儿,恐是听说卢栎放火,那婆子已经跑没影了,屋里值钱的东西也卷走了。
“那也是他招惹人在先,如若只有一人,倒还能圆一圆,可事实上呢,除了他自个儿,还有四个!四个!男女都有!”许国公越说越激动,脸涨得通红,“还衣衫不整闹去了大街上,国公府的脸都被他丢尽了!”
经过,他没亲眼看;供词,他也是听儿子说。
仅仅是如此,许国公就已经胸闷气短吃不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