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染衣一副女孩模样,自然少不了被同班的男同学欺负,这时候摆普就成了他的保护神。摆普本来个头就大,加上年龄比他的同学都要大了两三岁,因此到了后来,夜染衣的同学都知道他有个厉害的大哥,没人再敢欺负他了。有摆普为他出头,夜染衣在班上的地位也就上升了,他不喜欢跟男生在一起玩,身后倒经常跟了一班女孩子,整天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后面,他自己则要吃要喝的,好不神气,那感觉简直就跟皇上出巡差不多。摆普比他大三岁,夜染衣在他面前简直就是个天然呆,从来只有摆普戏弄他的份,当然,更多的时候是摆普为他两肋插刀。两家人门对门在棚户区住了十多年,直到摆普十五岁那年,他的父亲忽然收到斐城的一份遗产,便带着他搬到了斐城。两人从穿开裆裤就一起玩到现在,分别的时候是两泪涟涟,抱头大哭一场,最后还是摆普先收了泪,发誓说在斐城发财了之后,一定会回来看他,将自己最好的礼物送给他。摆普刚到了斐城,两人还时常互通书信,到了后来,摆普的联系越来越少,好像渐渐淡忘了夜染衣。夜染衣却跟从前一样的依赖摆普,这下没了最好的玩伴,连学也不好好上了,甚至到了要死要活的地步。勉强上了初中,别人一个初中上三年,他倒好,光一个初二就念了三年,最后还是在十七岁那年彻底告别了学校,成了社会大学里的一名新生,要工作没工作,整天无所事事,父母也拿他没办法。去年,不知什么原因,摆普的父亲死了,摆普也离开了斐城,一个人回到了广海市定居。两人此时已经从过去懵懂的孩子长成了青年人。夜染衣生得更加阴柔,脸上的皮肤连女孩子见了都要羡慕嫉妒恨。摆普一米八五的个头,身子比以前更加硬朗。两人一起走在大街上,旁人还真就将他们看成了一对男女朋友。夜染衣一心要找回与摆普当初的感觉,摆普却总是不冷不热的保持着彼此间的距离。到了上个月,摆普说要带他见一个人,随后竟发生了夜染衣被左思强行扣留的事情来。虽然此时夜染衣恨不得吃了摆普,但一遇见自己摆不平的事情,潜意识里逃离医院这时女护工又在厕所外叫了几声:“叶染衣,你没事吧,我可是要叫男护进来了。”夜染衣看看眼前的肥仔,差点掉下泪来:“摆普你这王八蛋,把我害成这样,自己也不知死到哪里去了。”肥仔见他愁云满面,猜到门口的女护工叫的就是他:“师傅,你这名字取得好有诗意啊,不知是哪位高人给你取的名字,改天给徒弟也改个好听点的名字。”说起夜染衣的名字,还真有点来历。他的父母都是林场的工人,十多年前,夜染衣的母亲下了岗,就在棚户区的早市场里开了间染衣店。林场工人大都是露天作业,一件新衣服穿上三个月颜色就褪得跟旧衣服差不多了,林场效益差,大家的工资都不高,染衣服倒是一桩不错的买卖,夜母收费合理,加上服务态度又好,生意一直还不错,收入竟然比夫妻两的工资还要多。夜母生了儿子后,两人一合计,这染衣店给家里带来了财运,盼着儿子也给家里带来好兆头,夜父一拍大腿,干脆就叫夜染衣好了。可惜事与愿违,夜染衣不但没有给家里带来好运,在他三岁那年,父亲也下了岗,一家人的生活就全靠这染衣店来维持。又过了两年,一个老板看中了早市场的地皮,将市场拆除用来搞房地产。夜家拿不出新铺面的高昂租金,只好放弃了染衣店的生意。一想到父母,夜染衣就更着急了,一个多月没回家,父母不知该多担心自己,今天无论如何得回去看看他们才是。“肥仔,你出去把那个女护工给我引开,这件事你要是办好了,拜师的事情咱们还有得商量。”夜染衣给肥仔递个眼色。肥仔听了夜染衣的吩咐,好像奉了圣旨,风风火火就出了厕所。“你个女孩子家好没教养,站在男厕所门口瞎嚷嚷啥?吵得我尿都拉不出来。”门口传来肥仔的声音。“我找我的病人,他叫叶染衣,要不你帮我去带他出来。”女护工刚从学校毕业,脸皮嫩得很,给肥仔吼了几声,脸一下红了。“你说夜染衣?他可是我最好的哥们,刚才不是回病房了啊。”肥仔吹起牛来不打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