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记者们一个个提出问题,龙堂靳应答得愈来愈流畅。
表面上看起来是记者们占了上风,实际上却是龙堂靳掌控了主权,因为他有问必答,回答的内容详尽又仔细,让记者无法再针对相同的问题做深入追问,只好换新的问题。
「这场记者会究竟是怎么回事?对了,我们电视台的记者有赶上这场记者会吧?是派谁去?他们怎么都没发问?」也难怪贾卜庙会这样问,记者会上没尽量发问的记者能算得上什么好记者?早晚会被所属的媒体公司炒鱿鱼。
「派了,但是被拒绝了。」老编再度冷笑,「这就是我要问你的事了。贾卜庙,你究竟是怎么想的,居然好狗胆的去得罪人家?」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继续看电视就知道了。」
电视里,记者会进行得差不多了,龙堂靳乐于提供的个人资料、八卦等全都和盘托出,接下来再讲几句场面话就可以收场了。
「非常感谢各位抽空前来参加这场记者会,最后我有件事想请教各位,通常你们打算要专访某一位对象时,都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进行呢?」
尽管龙堂靳的问题有点突兀,不过现场气氛呈现一片祥和,这些记者倒是很乐意回答。
「什么样的方式?就先调查、蒐集受访对象的背景资料,再联络对方,请求对方接受自己的专访。」一个理小平头的男记者开口。
「听起来既和平又不违法。」
「当然不能违法啦!我佣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国民。」小平头男记者的话引发现场一阵笑声。「专访这种事,主要是看我们当记者的展现诚意的功力够不够厉害,足以说服对方接受自己的专访。」
「那么这些展现诚意的方法中,不包括跟监对方、恐吓对方如果不接受自己的专访就要将一些个人隐私录制成光碟公诸于世吧?」龙堂靳像是在自言自语,偏偏站在麦克风台上,再小的声音也统统被放大音量,清清楚楚的传入每个记者的耳中。
「咦?龙先生,你可不可以说清楚一点?」有八卦!有很呛的八卦味道啊!
「其实这正是我想请教各位的问题。」龙堂靳拿出事先便已经做好准备的手机录音烧tape,启动播放系统。
「啊?!」贾卜庙一听就跳脚了,那居然是他和元芝芝在咖啡店里交谈的内容。「他那时候就在那里了?还躲起来偷录音?」
其实严格来说,录音的是龙堂靳雇请的徵信社人员,而不是他本人。龙堂靳所做的,只不过是将那些录音资料从徵信社人员手中买下来而已。
「偷录音?所以放话恐吓的人真的是你?」老编的口气更冷了,「你好不好笑啊?自己是狗仔,却被人扒粪了也不知道。」
这个tape很清楚的播放出贾卜庙软硬兼施的恐吓话语,而且嚣张又有点下流的口气让人一听就不舒服,龙堂靳还适时的加以说明贾卜庙是如何恐吓元芝芝的来龙去脉,最重要的是,他把贾卜庙的大名和所属的电视台名称说得明明白白。
一等播放结束,记者会上众人的反应是静默不语,每个人都因为惊愕,也许还有一点丢脸的感觉,而说不出话。
这时,龙堂靳又给予最后的重击,说出这场由他主动召开的记者会最后一段发言——
「这就是我稍早拒绝了贾卜庙先生与他所服务的电视台参加这场记者会的主要原因,我认为贾先生不仅严重侵犯我和我未婚妻一家人的个人隐私,而且更以恐吓的言语使得我的未婚妻心生恐惧,构成刑法中恐吓罪名的要件,因此已经在我的律师团队建议下,准备提告……」
「他敢告我?!」贾卜庙激动得差点砸破电视。「开玩笑!我手中可是握有他和元宵妹那些见不得人的录影带和照片。」
「人家连这点都想到了。」老编冷冷的开口。
电视萤幕上紧接着播放的一幕,更呼应了老编的说法。
「此外,我要再声明一点,我龙堂靳堂堂正正,不明白贾先生为什么会觉得我和我未婚妻幽会的录影带与照片可以拿来威胁我上他的节目,接受他的专访?如果贾先生真的因此而对外散播那些录影带或照片,造成我与我未婚妻一家人的困扰,我将提告到底。我相信贾先生只是工作辛苦忙碌、令人敬佩的记者们中的害群之马,各位绝不会采取这种违法、毫无展示诚意、降低自我水准的方式,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