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关门,郑娘子才从酒楼的小二那里套来了话。
“这间酒楼原本是一间茶楼,经营了百来年,生意也极好,五年前柳乾便在对面也开了一间茶楼,一来二去,柳乾和茶楼东家郑老板便熟了,可没几个月这郑老板竟然迷上五石散,时常找柳乾借钱吸五石散,不到半年时间就将茶楼抵出去,成了柳乾的产业。”
说起此事,郑娘子眉心紧蹙,“但我让人打听了,这郑老板以前是从来不沾染那玩意儿的。”
柳娇娘沉眸,柳乾此人做生意有头脑,但手段也极其恶劣,梦中她从宁王口中就曾得知不少柳乾做过的事。
她可以肯定,这郑老板必定是被柳乾算计,才染上五石散的瘾。
“郑娘子,想办法找到这位郑老板。”
只要是做过的事,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只要让郑老板知道他是被柳乾陷害,他必然不会甘心。
“姑娘放心,我已经着人去寻了。”郑娘子道。
“只是郊外柳家的庄子那边没有什么消息。”郑娘子犹豫,“还要继续查吗?”
柳娇娘颔首,“继续查,那庄子管着百来户佃农,这么多佃农一定有人知道些什么,必要时多给些好处,一定会有人愿意说。”
柳乾在郊外有一处极偏僻的庄子,还管着百来户的佃农,但她知道,这块地皮是柳乾抢占来的,只是此事牵扯有些大,她只能慢慢入手。
郑娘子拍着胸脯,“姑娘这么肯定,那定然有问题,我多找一些人去查。”
柳娇娘佩服道,“郑娘子你的门路如此多,定然不是普通人。”
郑娘子在柳家时便以寡妇自居,无人知道郑娘子的过往,她自己也从来不提。
以前柳娇娘还曾问过,但郑娘子只说过去的已经过去,现在她只是郑娘子,遂柳娇娘再也没有问过。
这几年,郑娘子为她办事,不管是开这间绣坊,还是去黑市将小七找到,可见郑娘子绝非常人。
柳娇娘如此说也是感叹,并没有深究的意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往和秘密。
郑娘子嘴唇动了动,望着柳娇娘的眸光深了几分,“姑娘,其实我夫家姓郑,我本名顾凤,原是一个大户人家的丫鬟,我夫君是那户人家招安的护卫。”
柳娇娘并不奇怪,从郑娘子的绣艺就能看出,她必定不是普通丫鬟。
“后来那户人家遭了难,家里人都死了,我丈夫也随着主家死了,但我逃了出来,在外面躲躲藏藏很多年,可还是想回来看看,便又回了邺京。”
“只是可惜那户人家早已被人遗忘,我也无处可去,又恰巧看到柳家招人,没想到在柳家竟遇到了姑娘。”
郑娘子望着柳娇娘的目光很温柔,“姑娘的神韵和我家小姐有些像,所以进了柳府能见到姑娘,我很高兴,就想着留在姑娘身边。”
柳娇娘没想到会是这样,她安慰,“那户人家在天有灵,知道郑娘子还想着他们,定会欣慰。”
郑娘子苦笑一声,又道,“都过去十几年了,不过姑娘尽管放心,我用的人都是信得过的。”
柳娇娘怕郑娘子伤心,便不再提此事。
郑娘子想到什么,忙从怀中拿出新绣的香囊道,“姑娘,我看你腰间的香囊已经旧了,换上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