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里闪过错愕,但碍于到场的人都是时家和沈家的重要长辈,还有媒体跟着,所以没有表现出来任何突兀的情绪,也没有走过去。
没有任何事情因为谢南观的突然出现而有所改变。
时薄琛仍然保持着平和的笑容,看似耐心地回应着在场的所有人和镜头。
他甚至没有松开被沈允黎搭着的手腕,也丝毫没有避讳和躲避谢南观目光的意思。
只是那双深绿色的眸子,闪过不易察觉的烦躁和质问。
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谢南观,本应被他关在那间房子里的谢南观,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找到这里
又为什么会露出那种表情。
在时家人和沈家人的道贺声中,他看着谢南观释然一笑,拿起旁边的酒杯,朝这边示意着举了举,紧接着一饮而尽。
像是在祝贺,像是在诀别。
时薄琛的目光暗了暗,内心的不安和焦躁瞬间涌了上来,像浪潮一样一股接一股。
很快,他就看到谢南观放下酒杯,头也不回转身离开。
时薄琛没有理会那些道贺的声音,紧盯着谢南观的一举一动,薄唇抿成一条线,脸上的戾气也浮现了一瞬。
很不对劲。
一切都太不对劲了。
从一开始,谢南观就笑得太决绝了,决绝到让他产生错觉,如果他不追上去,继续关着谢南观,从此就再也见不到谢南观了。
如果谢南观离开他的身边,简直是要了他的命。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朝着谢南观转身离去的方向,时薄琛动了动站得僵硬的身体,似乎想要追过去。然而宴会厅的灯光却不合时宜地在此时“唰”地一声再度亮起。
厅里顿时如白昼,时薄琛的眼睛被刺眼的灯光亮得闭了一下,等适应了亮光再度睁开,谢南观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门后。
而此时早在一旁候着的媒体蜂拥上前,把时薄琛和沈允黎围得水泄不通。
等应付完缠人的媒体,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时薄琛忍着戾气,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等回到c小区里的房子,一切不安都得到了印证。
地上一片狼藉,支离破碎的电视和满地的摆件碎片触目惊心。走进书房,已经成了碎纸的文件一半被扔在桌上,一半被丢在地上。
愤怒和绝望的痕迹无处不在,所有东西都在无声哭诉着谢南观曾经的痛苦。
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时薄琛发疯似地找遍所有房间,可到处都没有谢南观的身影。
找不到找不到找不到
到处都找不到谢南观。
时薄琛双眼赤红,踩过碎片发出“咔嚓”声,玻璃刺穿他上万的手工皮鞋的鞋底,毫不留情地扎进他的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