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不惯矛,除了软玉鞭与一柄短匕,身上也没有称手的兵器,好在囚牢外的左骁卫尚未成势,青唯很快突围,径自掠上宫墙。
可惜前来围捕她的左骁卫只是最小的一拨,刑牢进匪的消息很快在这深衙宫院里传开,几乎是顷刻之间,两重宫门外,数十甬道齐齐亮起火把,火色将漫天纷扬的雪粒子照得清晰毕现,无数禁卫朝刑部这里涌来。
青唯立在高墙上,见到这一幕,心中冰凉一片。
她不是没来过这宫禁,但她所能到的地方,仅限于第三重宫门外的东舍小院。眼下她行踪曝露,凭她本事再高,绝无可能逃出去了。
青唯的目光从宫外移向禁中。
也罢,既然逃不去,就往里走,今夜不是有宫宴么,大不了在路上劫个人,逼他带她去宫宴,只要能把这证据交到谢容与手中,她怎么样都行。
青唯说做就做,借着夜雪掩护,飞身往宫禁内掠去。她不敢走甬道,担心腹背受敌,只能落足于高墙与宫檐之上,这样一来,她的行踪更易曝露不说,这深宫越往里走,越是曲折迂回,她甚至辨不清方向。
短短一刻之间,她都不知自己身后追了几波兵卫,抬头往前看,不远处几个岔口,还有禁卫堵过来拦截她。
身后的喝令声肃杀冷凛,青唯想,她今夜可能见不到谢容与了。
她正预备将腕间的软玉鞭摘下,与香囊一起藏在某一个地方,待来日他来发现,正是这时,余光里忽然出现一个人影。
青唯微怔,侧目一看,宫檐下疾步走来一人。
夜色混着纷扬的雪,太昏沉,她看不清的他的样子,依稀只分辨出他衣饰十分清贵,应该地位不低。
就是他了。
劫了他,然后逼他带自己去宫宴,见小昭王一面。
青唯匍匐在宫檐上,一动不动,等着猎物逼近。直到他近到足以入网,短匕出鞘,青唯蓦地从高檐上跃下,就在这时,猎物也似有所察觉,倏然退后一步,抬目看向她。
四目相对,青唯怔了一下,他也怔了一下。
青唯在半空中将短匕一收:“官人?”
谢容与几乎没有犹豫,抬手接住他,任她撞入自己怀中,随后握住她的手腕,带她折入宫墙后,压低声音道:“你胆子也太大了!”
他的语气没有半分意外,似乎早已料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追兵声已经迫近,这里的宫墙是死角,青唯根本来不及问他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立刻将香囊塞给他:“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