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的一段话,声音虽小,语气却坚定。
卡娜听后垂下眸,看着自己受伤的手。
从她跟周寅坤认识到现在,他从没有这样对待过她。茶杯碎片扎到手心时很痛,而更痛的,是她的心。他会这样对待她,是因为她明知道夏夏要离开,却没有告诉他。
他有多生气,就有多么不想让夏夏离开。
尽管她中途离开许久又回来,叔侄俩表面上没什么变化,但她也越来越发现,只要周寅坤在家,只要周夏夏出现,不管有意无意,他的目光总会落到夏夏身上。
如今,夏夏说她有顺利离开的办法,而且,她是下定了决心要离开。
或许是利用刚才听到的什么遗产,又或许是其他什么办法。夏夏是聪明的孩子,经历了今天这样的事,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她不会傻到再次往枪口上撞。
夏夏并不知道卡娜在想什么,她就坐在旁边等着。
最后终于等来卡娜的答案。
卡娜摇了摇头,对她微微一笑,“夏夏,谢谢你的心意。”
这样的答案是情理之外,却是意料之中。卡娜回来那天说过一句话,她说她相信周寅坤不会伤害她,就算伤害了,她也会原谅他。
这种宽容和爱意,夏夏不理解,也不想理解。她起身,什么都没说地往外走去。
阿耀就在车上,见夏夏没有等卡娜而是一个人出来,他下了车走过来。夏夏看见他,说:“你在这里等卡娜姐姐吧,我自己坐车回去。”
说完也不等阿耀回答,女孩径直走向了停靠在路边的出租车。
书房里,周寅坤点了根烟。
火光从墨蓝色的打火机迸出,烟雾弥漫中,那火光映出了一张脸。这个打火机送到他面前时的场景,还很清楚地印在他脑子里。
一个三千泰铢的打火机,还跟他提了两个条件,而他居然还答应了其中一个。
对这个周夏夏,他自问已经对她很好了。而她,在他面前装出一副乖顺模样,背地里琢磨的是怎么把她爸遗产偷偷处理掉。处理之后她会做什么不言而喻,上次是偷摸溜出国听讲座,这次说不定就是走了永远都不再回来。
她就这么想离开?
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动静虽小,以他的耳力还是听得很清楚。周寅坤啪地合上打火机,打火机合上的同时,书房的门从外面推开。
男人睨了眼连门都不敲就直接进来的女孩,来认错,连点认错该有的态度都没有。
夏夏对上那双黑眸,站在原地等了片刻。她以为,他不屑于再跟她浪费时间,会直接要求她把爸爸的遗产交出来。
可等了几秒,他并没有说话。只是抽着烟,似乎在等她先开口。
夏夏走进来,站在他面前,深吸口气,“有件事,我想问你很久了。”
周寅坤看着她,此时的周夏夏眸中没有平时的忐忑和害怕,亦没有刚才的恳切和服软,只有满满的平静。平静得让人讨厌。
男人摁灭了烟头,把打火机扔在桌上,“说。”
“我爷爷和爸爸,是不是你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