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观不吭一声。
是啊,他生病去医院的时候给时薄琛打电话,不接。他不想去宴会一去就会想吐,时薄琛哄他去,可是却和别的人站在一起碰酒杯。他明明只是想要一个解释,时薄琛却连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只不过,再说这些也已经没有用了。
像时薄琛这种一意孤行,执拗的人,说再多也没用。不然,他也不会被关在这里。
谢南观抬起头,眼尾发红:“我们扯平了。我陪你做了三年的爱,你给了三年的赏赐给我,我们谁也不欠谁的了。”
“谢南观,你非要把话说得这么绝吗?”时薄琛狠戾掐着他的下巴,冲动地俯身下去咬住他仰起的脖颈。
谢南观咬出下唇,没有吭声,明明牙齿深入皮肉带来的刺痛深入骨髓,可他仍然没有□□一声。
就在谢南观以为自己又要被脱掉衣服,手腕要被捆起来进行陪睡的时候,书房里传来刺耳的手机铃声。
声音在沉寂的房子里非常突兀,却让谢南观松了一口气。
他记得这个铃声,是时薄琛的工作电话。平时只要这个手机上的号码一响起,时薄琛就会立刻丢下他,开车去公司处理事务,或者拿出笔记本开会议。
哪怕是他们正在进入前戏,时薄琛都会这样。
他太了解时薄琛了,永远将公司放在
“现在是晚上九点,时家未来家主时薄琛和沈家小姐沈允黎的订婚宴正在进行——”
声音在空旷安静的客厅里猝然放大,像席卷而来的波浪,把空间挤压得透不过气。
时薄琛和沈允黎拿着高脚杯酒,并肩站在一起的画面在新闻里短暂地停留了五秒。
五秒,谢南观从来都没有觉得时间过得那么慢,以至于能让他看清时薄琛脸上温柔有礼的笑容。
那是面对着他时,从来没有露出过的虔诚的微笑。
遥控器从手里跌落,随着清脆的“啪”的一声,电视屏幕闪过一道银光,画面陷入一片黑色。
客厅重新陷入可怕的沉寂。
谢南观定了定神,看了看地上的遥控器,缓了很久后才俯下身子去捡。因为没注意,在直起腰时,后脑勺“哐”地一声撞在茶几上。
他捂住心脏,觉得心在抽痛。
撞得好疼啊,疼得他的心脏都在抽动。
可是为什么明明撞的是后脑勺,心脏却在抽痛?被针密密麻麻扎了一样,被重物敲击一样,被挖了一块一样。
太疼了,疼得他蜷缩在沙发上,泣不成声。
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沾湿了布艺沙发。他将头埋在沙发上,他和时薄琛曾经缱绻纠缠过的地方,泪如雨下。
他本以为,只要自己提了分手,就能够放下一切。他本以为,时薄琛不放他走,只是因为还怀着旧念想要重新开始。
到头来,仍然只是他以为。
现实再次举起利刃,毫无怜悯极其直白地告诉他——
“谢南观,别傻了,时薄琛只是舍不得你一只乖顺的金丝雀。”
“你看,时薄琛的正妻就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
“而你——只是一个被养着,永远被藏着的地下情人。”
“任人宰割,任人□□,这和去卖有什么区别?”
原来时薄琛不让他走,只是因为想继续玩一玩他啊。既不耽误拥有一个美好的家庭,又能够和情人云雨天地,多好的打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