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又哑又闷。
“梁望舒,是我。”裴识月坐起来,“我刚刚不小心碰到手机了。”
对面像在确认什么,静了几秒才说:“知道了。”
“你是不是没吃药啊?我怎么听你声音比白天还严重点。”裴识月想起他刚才接电话说的那句话,“你家里没人吗?”
他“嗯”了声,也不知道是回答她的哪一句。
裴识月感觉他已经有些迷糊了,也顾不上什么,忙跳下床,边走边问:“你家住几栋几零几,我给你拿点退烧药吧。”
梁望舒没再吭声,只隐约能听见一点呼吸声,裴识月担心他发烧晕过去,跟裴母打了声招呼便拿着药箱出门了。
电话一直没断。
裴识月叫了他好几声,才听到回应:“你不用过来,我没事。”
“我已经到你们小区门口了。”裴识月不给他拒绝的机会,“外面好冷啊,你快点,别耽误时间。”
梁望舒咳了声,报了自己家的门牌号,顺便把门锁密码也跟她说了。
裴识月出门急忘记戴眼镜,天又快擦黑,在小区里转了半天才找到位置,输密码准备进屋的时候,她莫名开始紧张,按确认的时候手都有些抖。
门开了。
玄关处有自动感应灯,昏黄的灯光露了出来。
裴识月没再耽搁,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卖,快步走进去,在门口脱了鞋踩着袜子朝里走了两步:“梁望舒?”
她环顾了一下屋子。
这是一套一居室,厨房和卫生间都是半开放式的,客厅只放了张沙发和茶几,梁望舒就斜躺在那张沙发上。
他胳膊压着眼睛,一只脚耷拉在地,睡得毫无形象。
裴识月走近了些,小声道:“梁望舒。”
他迷迷糊糊应了声,裴识月走到他跟前,看到旁边的落地灯,蹲在地上摸到开关,把灯换了个朝向打开了。
屋里更亮了些。
裴识月也将梁望舒看得更清楚了些,他整张脸都烧红了,原先有些肿胀的半边脸,看着更肿了。
她把手中某团买药的外卖放在茶几上,从自己带来的药箱里翻出一支额温枪,小心拿开他的胳膊,对着他额头滴了一下。
395c。
裴识月小小地惊呼了声,蹲坐在地上推了推梁望舒的胳膊:“梁望舒?你醒醒。”
他估计也挺难受的,呼吸都很沉:“嗯?”
“你回来是不是没吃药?”裴识月离他很近,感受到他身上的热度,又小声重复了一遍问题。
梁望舒闭着眼,喉结轻滚,哑着声开口:“没吃,什么都没吃。”
“我就知道。”裴识月叹了声气,从药箱里翻出退烧药,起身去接了杯热水,又把人摇醒,“你把药吃了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