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床指甲划过铁床栏的尖锐与磨牙声突兀的响起,那声音的波形是杂乱无章的尖利锐角,穿过鼓膜、在耳蜗里盘起蠕动,通过脊神经爬上脑子,藤蔓尖利的刺伸缩着、刺扎着脆弱的脑神经。
似乎有人在宋无溪耳畔低语,喘气,他感觉看着空荡的周围很拥挤,很沉闷。似乎有许多发毛的线牵动着画面跳动,在拖拽时偏离了往日的色泽,消淡了对周围的感知。
“。。。。。。”
这种难言的、使人疯狂的声波通过宋无溪的呼吸流进血液,通过肺循环流经全身,那声音突然戛然而止让他的心头一颤。
夜色撕扯着落阳,直到它彻底泯灭在西山,那把它逼疯的的夜色才沾沾自喜的安逸下来。
“南。。。。。。天。。。。。。门。。。。。。就在。。。。。。”
余音仍在宋无溪的大脑里回响,这才是最痛苦的过程——那余音彻底消逝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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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尸院来了两位客人——‘中五’、虞悦。
‘中五’与极道八纯卦的称号如出一辙,出自后天八卦中宫五。他嘴角总是挂着笑,但却深藏着难以捉摸的心机,因身着一印着麻将花纹的绿袍,有个绰号“绿皮子”。
‘中五’家开赌场,游手好闲,整天无所事事,不务正业,跟‘离为火’一块在街上闲逛时经常惹是生非。
虞悦是‘泽天夬’(卦)虞夬的弟弟,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在养尸院闹出的事比他活的年头都多,之后被虞夬送来养尸院打杂。
因僵尸缺少三魂七魄,虞悦经常平地摔,像个傻子一样溜哈喇子。经常忘记自己已经把活干过了便再干一遍——一个时辰内给阎十一养的发财树浇了七次水,都快给浇成汤了。
还是皇甫火旺画了几张符贴在虞悦身上让他少些犯蠢。皇甫火旺还没嫌弃他耗画符的阳气,他就先嫌弃起皇甫火旺画符画得难看。
八卦道术各不相同,泽卦的尸修术法需以人皮作画、肉为形、骨为笔、血为墨,养尸院便成了极道尸修大好的原材料地。
不过,虞兄弟俩关系并不好,上回是互相瞪着眼进养尸院的,过门坎时都想给对方使绊子,结果把后头进门的阎十一给绊了。
虞兄弟俩一吵起来六亲不认的,随手抄起东西就一通乱砸。阎十一不知该不该劝,仔细一想劝可能劝不住,就坐在旁边喝茶看着,时不时挪挪位置,给他们让开打架的场地。
皇甫火旺想上前拱火,但被阎十一拉到一旁躲着。
最后是虞夬仗着身高拽着虞悦的头发,把咿咿哇哇的乱叫的愉悦给制服了。
“没家教的癫公,好下流的打法!我没哥哥!你们快把这个疯子赶出去!”
最后是回来的王马潇潇给二人劝下了。
。。。。。。
‘中五’这回是带着消息来的,内心不免暗自得意。
“二位离卦小兄弟,乾老大想提拔你俩呢,让你们跟‘山风蛊’去一趟卧虫山庄,带回暗八仙的法器。
还有一事,督天吏把醉梦楼给查封了,‘离为火’与‘风火家人’一会儿后会来养尸院喽。”
阎十一差点没把茶喷出来,他被茶水呛得咳嗽起来。
皇甫火旺用那疑惑的眼神四处扫视,眉毛微微颤动,一头雾水的样子让‘中五’不由也一起疑惑起来。
皇甫火旺似懂非懂:“哦~我晓得了,下次你可以试试说,你是西天乐天九,督天甲子告诉你,乾为天在卧虫山庄,这样会让笑话添几分趣味。”
阎十一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自说自话的皇甫火旺:“嘶,西天乐、督天那两?别一言不合就提那晦气名字,免得招来灾厄。”
‘中五’摇了摇头,他感到无比的无语,懒得说话,轻飘飘抛下一句“信不信由你,我约了牌局,先走喽。”后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