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月过中天,兰旭举头望了眼明月,说道:“该回了。”
花时没半点反抗地去撑篙,上了岸,花时道:“今天就这样儿了,下次你得补偿我。”
兰旭道:“明明是你——”
“我不管!你说了都听我的!”
“好好好。”兰旭颜忾心喜,忍不住揉他的脑袋,笑骂道,“小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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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旭没忘出来是钓杀手的,可花时在侧,连杀手的毛都没捞着一根。头几次他推拒了花时哼哼唧唧的求欢,花时像只骨头就在嘴边却死活啃不到的小狗,又着急又可怜,却只能蔫头耷脑送兰旭回镖局,第三次的时候,好巧不巧,在角门碰见了刚买酱肉回来的伍九。
伍九这次反应大变,跟花时乐呵呵地打个招呼:“诶,又来找兰大哥呀?”
花时面色不善地转过眼神质问兰旭,兰旭没想到伍九大半夜还长个吃心眼,心慌意乱。伍九大大咧咧,对花时又道:“你的事儿,兰大哥都跟我说了,你放心,我和兰大哥生死之交,不会看不起你的!”
花时脸色阵青阵白:“生死之交?我的事儿?看不起?”
兰旭心虚不妙,使眼色叫伍九赶紧回去,谁道伍九是个瞎子,舌头却灵,快言快语:“看你长得水灵灵的,手脚又麻利,总不能一直当男宠,兰大哥家已经没钱了,他还得养儿子,你一个大男人,找点事儿,挣点钱,替兰大哥分担分担,等日子富余了,你们就结个契兄弟,好好过日子,这不挺好嘛。”
兰旭容色惨淡,不敢去看花时的脸色,花时气极反笑,甜得腻死人,掐着嗓子道:“奴家记在心里了,另有几句体己话,要和我们老爷说道,这位大哥您先进去?”
伍九打了个哆嗦,他还是受不了男子扭捏作态,一想刚才自己的一番劝告,更觉做了件大好事,挺胸抬头地走了。
他一走,兰旭不禁后退了几步,花时刷地回头,磨着牙根,笑道:“兰老爷,不若给奴家解释解释,你不是不认得他么?”
兰旭难得笨口拙舌,只憋出一句:“你听我解释……”
“奴家听着呢,”又道,“哦,奴家好像是女人自称的,男宠应该叫‘妾身’?”
“男宠”两字口齿含珠,尾音拖长。兰旭结结巴巴道:“这个、其实、我……”
“既然是男宠,妾身总得尽点男宠的本分,好好伺候老爷,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说着,手指下探,一把握住那处,轻拢慢捻。
兰旭脸色彻底变了,大庭广众,虽是暗夜无人,却也羞耻万分,低叫道:“花时,你别闹!”
“闹?妾身只是您的男宠呢,哪里敢闹!”说着,恨恨的好大力气,猛攥了一把!
兰旭“唔”地叫出声,刚冒尖就捂住了嘴,在疼痛的袭击下,竟像被细雨鞭打过的山笋,渴求地苏醒了。
(上)
(下)
虽然意犹未尽,但花时知道自己闹得太过,慢慢从兰旭体内退出来。兰旭默不作声,只在拔出的瞬间皱了皱眉,乱七八糟的液体蜿蜒流过腿根的冰凉感并不舒服,但他现在没力气,暂时不想管它。
夏夜炎热,两人贴得难舍难分,汗湿重衫,却没人提出分开。花时感到胸前硌得慌,低头一看,知道那是兰旭宝贝不行的小瓷兔,心底最惶然也最嫉妒的“比较”故态复萌,忍不住轻声道:“你说了,你只爱我,最爱我。”
一想到是什么情况下说的,兰旭面色红一阵白一阵;他睫毛忽闪,又不说话,花时立刻便知他在纠结什么,忙道:“我保证没有下次了,你别生气,”又埋怨道,“谁让你瞎跟人说我是你的男宠,我明明是你男人,这一字之差,谬之千里呢。”
兰旭深吸口气,头脑恢复清明睿智,错过身捡起脏乱的裤子,随意套了,低声道:“不怪你,是我自己想不开。”
说着,径自往巷子外走。
花时匆忙提上裤子,追出巷口一把拉住他:“你什么意思?”
兰旭没有回望,低垂着头,露出一段皎白的脖颈,上面嵌着一枚桃花瓣似的吻痕,花时眼热,但忍住了,只咽了口口水;再绕到正面往兰旭脸上一看,失魂落魄的,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眼里汪着泪泡,欲坠不坠。
“兰旭……”花时慌道,“你、你别这样,我错了还不行吗?”
兰旭轻轻摇头,抬眼,摸了摸花时的脸:“不是你的错。”
是他自甘下贱,尊严扫地,试问他若有心推拒,花时岂能得手,分明是自己欲拒还迎,半推半就,现下又闹别扭让花时不舒服,好人全让自己做了,太欺负孩子。可心里又气,不想轻易放过他,责道:“桑间濮上,淫荒所庐,”才说一句,又红了脸,“实在荒唐!”
花时蔫头蔫脑的,兰旭瞥他一眼,有些不忍有些自愧,抿了抿嘴唇,天人交战了一会儿,泄了气:“我就不该依你,可是我……我好像不是自己了……”
花时听他转了话锋,眼睛亮了,据理力争:“是啊是啊,你明明很有感觉!”
“胡说八道!我那是——”——舍不得抗拒你——兰旭瞪他一眼,心里还气着自己,末了叹气道:“罢了,快活够了又羞恼,当婊子还立牌坊……”
“兰旭,别这样,你不是驸马了,没必要再守规矩端架子,”花时握住他的手,“你要是跟截木头似的,我会很挫败的。”
兰旭垂下眼,被喜欢的人开发出本性,偏又被喜欢,不可谓不高兴,然而自己被一个能做儿子的小子亵出放荡,就好像平日里的克制沉稳,成了个假道学,外表正经,骚在骨里,全然颠覆了过往对自己的认知,让他一时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