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想都想不到墨宇会突然问出这样一句话,我们在这里待了这么久都是因为这个被盗的如归,如今却没有被盗。如果说诗人为心中女子写了个把月的诗,一直等待那美娇娘看到自己的才华,却说美娇娘根本不存在,这是一种何样的侮辱。
“墨宇公子的确聪明,在下不是有意要骗公子的,实是如归在十几年前就已经不存在了。”庄主尽量表现得愧疚,我却只看到庄主的脸色更加苍白。
我看到墨宇的身子一颤,脸上尽是了然。
“我派了很多人去查,结果是近月来根本没有武林中人来此盗药,别说盗药就是在附近的都没有,而那些被关押的护卫至今都没有让我们询问一下,密室的事更是阿木公子屡次要求才同意,难道,庄主以为我墨宇如此好骗么?”
墨宇这是真的生气了,我说过没有什么事能让他色变的,如今不仅色变还说了这么大长的一句话,我似乎可以矫情的感觉到一丝心灰意冷。
他与我说过瑞暄对他有多么的重要,他叫他兄长为瑞暄。
庄主长叹一声,缓缓道:
“我只是想在我死后曼霜可以带着小雨在庄里安然的生活,近些年来总是有很多人窥见如归,与他们斗的结果就是我这样子,我会再多的药理却不懂得救济自己。我只能放出这样的风声让那些人断了想法,何况如归的确不存在了。”
庄主看了看我和阿木,我和阿木下意识的齐齐离开,走到门外,我还问阿木我们为什么出来,正常情况下好奇心驱使我也会留下的。阿木抖了抖肩膀故作严肃的说这奏是气场。
过了半个时辰,墨宇从庄主房间走出,脸上稍微有些放松的意味,却仍有些犹豫不决的韵味。我想可能庄主告诉墨宇了一些可以继续吊命的方法,而这方法有些棘手。
这种情况下我和阿木秉承了高尚的品质,装作根本不想听墨宇说庄主与他说什么了,却迟迟不离开,直到墨宇说了句他先回房了,我们才起步离开。
墨宇果然有些不开心,不然他怎么会看不出我想知道他们到底谈论什么了,而这些相处的日子墨宇还从没有拒绝过我的好奇心。
我默默的想应该去找天仙夫人问问怎么能让墨宇开心些。
去找天仙夫人的时候她仍在作画,却是画一个万字玉佩。
她抬头看了看我而后低头继续作画,“这是他送给我的定情信物,算是定情信物吧,但在他死后玉佩却消失不见了,前些天看见小雨手中拿着一个相同的,我问小雨,小雨说是庄主给的。”
“他怎么可以连他的玉佩都拿走呢?”说着抬头看着我,我看到天仙夫人的眼睛一眨,一滴泪珠掉了下来,这么久的日子我从来没有看到过天仙夫人如此的样子,甚至郁郁寡欢都没有过,如今却让人看到了她的脆弱。我想安慰她。
她却又笑了笑,“与你说这些作甚么,你不会懂的。”
我想说我懂得男女之爱的,阿爹对桑桑,阿娘对木爹爹,这些都是男女之爱的。那些闺中女子若有了相好的人更是时时相与男子一起,如果看不到会吃不消睡不好。
“我的身体从来很好,不会有吃不消睡不好的时候,你绣个手绢什么的向他讨喜吧,他会喜欢的。”
“……其实我就是想让他开心点,没想送他定情信物的。”
“……”
墨宇知道了始末之后就不准备先行离开了,说是飞鸽传书告诉瑞暄一些养身子的方法。阿木也说住些日子也好,这里的膳食真真不错。
我便利用这些日子绣出了一只狗出来,弄的大拇指与食指破了很多歌洞洞。我问小雨能看出来这是什么不,小雨点头,俩眼一眯,张着小嘴大声喊道“大猫咪”。我自我安慰说这小娃娃太小没有什么鉴赏能力,我又去问阿木能看出来这是什么不,阿木摇头,手摸下巴,深沉的说了一句“女人如厕么?”我拿着手绢去问天仙夫人,我看她抿着小嘴浅笑,“是蹲着的小狗罢?”我狂点头,终于有人看出来了,接着就飞奔出去找墨宇,却又一次忽略了天仙夫人懂先知的。
走近墨宇房间的时候还是有些发怵,我先从门缝里看了看他在不在,果然不在,难道又去找庄主去了,我悄悄的进去,想着说还是不要在他面前教给他好了。想了想将手绢塞在了他的枕头下,总感觉墨宇的房间比我的房间要香,是不是沐浴的时候女婢给添加了些什么,有时间我定要好好问问那些女婢。
这些日子比小雨那时说的气压还要低,欢声笑语也少了不老少,想必庄主的病已经人尽皆知。小雨可能也听了这个消息,总会拉着我问他爹会不会一直陪着他,我会跟他讲,无论什么时候他爹都会看着他,闭上眼睛,就能感受到他爹在他身边。5岁的孩子不懂什么是死亡,只知道现在的庄主爹爹懒惰极了,总是躺在床上看着他跑来跑去,却不陪他玩。阿木会对他说庄主爹爹是生病了,生病会不舒服,要常常逗他笑他才会舒服些,小雨就会乐此不彼的向他爹讲着笑话和他的趣事,有时能听到房间内的朗朗笑声,但总是在笑声之后传来压抑的咳嗽喘气声。天仙夫人一次都没有去过,我总想他们之间的事情一定没有那么简单的,什么样的仇恨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不久,听到庄主离逝的消息。当时我正陪天仙夫人下棋,听到下人们的消息,只看到天仙夫人手中的黑子叮铛一声落地,然后起身,碰翻了我们的棋局,也没有停顿,直线回到房间,仿似来自遥远的声音,空荡虚无,她对我说:“阿蓝,我累了,你先回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