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行脚步一顿,几秒后才反应过来这是老妈的声音。
“怎么才上来啊?”小姑看着他,“你不会是揍了那小子一顿吧?”
“在你眼里我这么暴力的吗。”徐行笑笑,把刚买的纱布递给老妈,“妈,这个薄一点。”
老妈嗯一声,接过去给豆豆包扎,“今天这只手就别碰水了啊,尤其这块地方。后面结痂了也等它自己掉,不然容易留疤,不好看。”
“知道了,”豆豆点点头,“谢谢大妈妈。”
每次看到这种画面,徐行就觉得老妈是真的挺喜欢小孩儿的。
静静看了会儿,徐行转身走开了。
估计是这点小插曲的原因,晚上吃年夜饭时话题就会转到有关孩子的方面来。别人家的孩子,自己家的孩子,听到老妈说起徐行小时候,徐行端着饮料不动声色地挪到了沙发旁的角落。
都快二十了,他听不下去幼儿园的那些事。
想来也好笑,老妈跟自己一样,也还停留在他七岁前的那段温情里。
只可惜他离七岁已经非常遥远,那段温情如今也只成为困住大家的牢笼。
更好笑的是,明明徐行几乎不参与话题,吃好之后也没再往桌前凑,但望着围在桌跟前的人,听着谈笑声,他居然从一派和谐的场景中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即使他知道和谐只是表象。
就在半小时前,老爸还在洗手间跟人打电话。
在心里笑一声,徐行屏蔽掉周遭的声音,转头把目光落到无聊无比的春晚上。
宋暮云今晚忙疯了。
也不知道谁出的馊主意,今年的年夜饭是他们小一辈的准备。小一辈的加上宋柚这个只会吃的才五个,其中宋暮云这种差不多只会吃的占一多半。
后果是忙活了一下午,最后吃的火锅。
第一次年夜饭吃火锅,出乎意料的是反响不错,爷爷奶奶提议明年继续,这火锅比做菜方便多了,不累人。
“谁说不累了啊爷爷?”宋禾反驳,“您最宝贝的晚霞洗菜洗得腰都弯了。”
又叫这破名儿,宋暮云受不了地白她一眼,“滚啊。”
一帮人直乐。
在春晚的背景音里吃完年夜饭,差不多十一点四十时愿意动的下楼放烟花,不愿爬楼的就趴在窗台上看。
零点的烟花放完,一帮人就冲上楼开始拜年要压岁钱。
本来没这规矩,也不知道从哪年开始,从老爸那一辈起头,一人拿一个铁盆排队给爷爷奶奶磕头就成了每年除夕夜的必备节目。
第一年宋暮云还不乐意,后来越磕越放得开,甚至有一年他跟堂弟抢着磕,给铁盆磕下去一个大坑。那盆是爷爷奶奶结婚时买的,第二年再要奶奶就不愿把那个盆拿出来了。
今年依旧,宋暮云上去时大伯和大伯母已经准备好了,他站在门口默默掏出手机开始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