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跑啊跑啊,踩踏着地上的枝叶,饶过一棵棵树木。
你是谁?
你在哪里?
这一次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激动万分。没有鬼阻挡他,他呼吸加深、脚步加快。夕禾与幽灼跟着他在旁边飞行,他们惊讶于一个凡人能跑这么快。
可他好似穿过了整片林子都没遇到那个中心,前面被山挡住了。
一座雪山。
他迷茫,但他感觉方向没错。
她,她就在前面,在前面……
于是他从山脚往山上爬。
幽灼:“山对面就是你。”
夕禾:“是。”
“他找到你了?”
“嗯。”
但夕禾隐隐感觉哪里不对。
她们继续跟着他。夕禾看他爬好心疼,他爬了很久却不停歇,好像不会累;他滑倒了很多次,好像不会痛;不算巍峨的山却是银装素裹、风雪交加,他好像不会冷。
刺骨的风打在脸上,灌注入他的衣中,乱飞的雪模糊了视线,他不管,他只顾上前。
你是谁?
你在哪里?
就在前面。
我在向你靠近,我就要找到你了,只要翻过这座山,翻过这座山……
而就在他要抵达山的顶端的时候,突发意外,许多雪从侧边崩落下来,卷起寒风,翻涌着白色尘埃,吞噬一切。
巨大的“白浪”面前,他眼中饱藏不甘,脑子里冒出一句话:
你在……哪……
*
他被活生生埋在雪下。
当一切归于平静时,没有了那个急切攀爬的身影,有的只剩白茫茫的雪。
跟踪的二人都愣住了。
幽灼:“这……”
“怎么会?”夕禾跪进雪里,却无法扒开厚厚的、要人命的雪,“薄海!薄海……”
幽灼用法力探了探,告诉她一个事实:“他……没气了。”
“不可能。”夕禾不信,“不然他怎么找到我?”
“等等看吧。”幽灼说。
夕禾站回至幽灼身边,可以说是漫长的等待。
风加快了吹拂,云加快了变幻,严寒中生长的植被度过一季又一季,覆盖的冰雪亦在逐渐加厚。
二人是静止的,时间是飞速的,差点看不清四周景象。还有个全无生息的人,封存在冰雪之下。
夕禾时而会问幽灼,过去多久了。
十年,二十年,一百年,两百年,四百年……
终于,时间突然被幽灼放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