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相发出一声叹息,曾经,他们既是对手,也是朋友,可到了现在,他们只能是敌人!
左相的话,让那坊间传闻更加扑朔迷离。
众人宴毕离去,已是黄昏暮色,左相本想将凌秋余送至门外,但最后还是忍住了。
而等徐韶华和景帝上了马车后,景帝靠在车壁上,有些疲倦的闭上了眼,随后这才看向徐韶华:
“徐卿,你说右相又想做什么?”
徐韶华思索片刻,抿唇道:
“若是此前,臣不敢擅言,但此番消阳草之事,将此前种种串起,臣略有些猜测。”
“徐卿但说无妨。”
“臣以为,右相已有不臣之心。”
徐韶华这话一出,马车里顿时一静,景帝许久没有说话,半晌,他这才艰涩道:
“朕,亦有所感。”
徐韶华轻轻一叹:
“右相与安王曾合力将梁向实诓骗回京,他二人本就是因利而聚,无利而分之人。
此番,虽然因兵部之事,让其措手不及,但右相手里捏的底牌不止一张,足够他与安王合谋了。”
景帝倘若真的不育,那么……安王便是最好的继承人!
徐韶华言及此,景帝只觉得后脊一凉:
“还请徐卿助朕!”
景帝本是知道右相的跋扈嚣张,可他从未想过右相这般工于心计,早早便已经将自己围困起来。
难怪此番右相轻描淡写的便认了自己被革职之事,试问谁会因为被一只早就关在笼子里的幼兽哈了一口气而生气呢?
“那便,先打草惊蛇。”
徐韶华面色平静的说着,右相既能布局,他便能见招拆招!
“消阳草之事,是右相的底牌,但现在,亦可作为诱饵。”
景帝闻言,终于振作起来,他沉吟片刻:
“便以那位活下来的百姓为饵,朕会派云骁卫保护他。不过,右相又会在何时下手,倒是让人有些难以揣测。”
徐韶华闻言,抿了抿唇:
“若是臣不曾记错,要不了半月,傲舜使臣便该抵京了。”
傲舜国在寒塞损兵折将不说,连他们引以为傲的三棱箭也被缴获了大半,是以哪怕商长陵直接被景帝判处斩首后,也都不敢多置一词。
是以,此番前来的使臣,乃是求和献礼的。
徐韶华慢吞吞的说着:
“倘若只是我大周之事,圣上手握京城驻军,若是以铁血手段镇压,只怕其胜算略失几分。”
而右相做的事,自是不容有失!
徐韶华此言一出,景帝面色微凝,倘若右相和安王果真联手,并且是当着外邦使臣的面儿要挟自己,这几乎是一个无解之局!
景帝这些年兢兢业业,为了破局历尽千辛万苦,他可不想让自己,或者他国的史书上,留下什么让后人耻笑的恶名!
但下一刻,徐韶华抬眸看向景帝:
“圣上可信臣?”
“朕当然相信徐卿,你是朕除了太傅以外,唯一信任之人。”
“那么,便请圣上静候佳音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