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忆拿起卷子找到那篇阅读《乡愁》,清了清嗓子读了起来:
“乡愁,余光中。
小时候,乡愁是一枚小小的邮票,我在这头,母亲在那头。
长大后,乡愁是一张窄窄的船票,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
后来啊,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我在里头,母亲在外头。
而现在……”
蒋忆还没读完,就被一阵哄笑声打断,他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周围,傅季寒紧抿着唇似在忍笑。
郁淮说:“后面还用读吗?你都把人家写死了,还能有后续吗?”
写死?他哪里读错了吗?
后面史春语边笑边说:“乡愁是一方矮矮的坟墓后面应该是‘我在外头,母亲在里头。’”
蒋忆疑道:“我刚才不是这么读的吗?”
鹿飞说:“你读的是‘我在里头,母亲在外头。’”
蒋忆汗,好吧,他没看清楚。
郁淮说:“一首这么伤感的诗,你没把大家读哭倒还读笑了,你也是真行,傅季寒,你给大家朗读一下吧,蒋忆你好好听听人家是怎么读的。”
傅季寒站了起来,带起一阵轻风,夹杂着他衣服上的淡淡的茉莉花香味,飘向蒋忆这边,蒋忆只觉得心魂都跟着荡了一下。
当靠傅季寒极近的时候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清冽干净,和这种淡雅清甜的茉莉花香不一样,但不管是哪一种香味,都非常好闻。
傅季寒个子很高,比蒋忆高出大半个头,站起来的时候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蒋忆看他的时候,他低着头看着桌面的试卷,细碎的刘海微微遮住那双漆黑的眼睛,流畅的下颌线清晰紧致,从侧面看简直完美到比闪光灯下的模特还吸睛。
傅季寒不紧不慢地朗读了整首诗,读完的时候目光朝蒋忆瞥过来,蒋忆似乎早有预感,在他看过来之前就收回了视线。
郁淮:“蒋忆,听出自己错哪儿了吗?”
蒋忆无声点头。
“上课两眼无神,几句诗还能把字读错,你在想什么呢?”
蒋忆低头沉默不语。
傅季寒目光稍稍从眼尾瞥去就能瞥见蒋忆垂眸的样子,睫毛纤长,眼尾上扬,干净的眼睛静静看着桌面某处,带着一丝落寞,显得好乖,乖到傅季寒很想凑过去亲一口。
郁淮说:“你们俩都坐下来吧,蒋忆注意上课认真听课啊。”
蒋忆哦了一声坐了下来。
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体育老师集合大家跑了两圈后就让大家自由活动了。
蒋忆则和龚喜组合大家打篮球。
蒋忆的球技非常好,一起打篮球的人都尊称他为“灌篮高手”,因为一场球打下来,蒋忆通常能拿到自己球队一半以上的分,弹跳能力尤其出色,轻轻一跃便能勾住篮框。
傅季寒从来都很抗拒这种和别人有肢体接触的运动,但是自从上高中后,他会在每次蒋忆打篮球的时候,默默趴在三楼栏杆上远远观望,球场上那个笑容灿烂充满朝气的少年牢牢地吸引着他的目光,让他这个从来没有打过篮球的人也会在晚上没事的时候拿着篮球在家独自练习。
而这次蒋忆没打多久就停了下来,因为他的脚崴着了,哎,老马失足了。
龚喜搀着蒋忆去了校医室后回到教室,蒋忆单脚跳到自己座位坐了下来,龚喜说:“后面一周你就不要打球了,我之前崴一次半个月才好,你这还好,不是特别严重,估计不到一周就能好。”
傅季寒低头翻看着课外书,面色平静如水。
龚喜凑过去说:“学霸,蒋忆脚扭着了,你和他同桌,接下来几天麻烦你多照顾一下了。”
傅季寒只轻扫了一眼蒋忆,嗯了一声。
蒋忆啧了一声说:“行了行了行了,他们还在等着你呢,打你的球去吧,这点小伤,晚上睡一觉就好了。”
龚喜走后,蒋忆把自己那只受灾的脚搬到桌子底下,自己好趴上桌子休息。
此时的教室虽然比平时空旷了不少,但还是有一小部分人留在教室不愿意出去,有的在发狠学习,有的在聊天,还有就是傅季寒这种无聊到看课外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