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了一夜,你感到说不出的困倦,可是腿间那些粘腻的液体实在让你难受得紧。
你强撑着身体将自己清洗干净,钻进被窝,侧身将脸埋进了被褥里。
在眼皮耷拉着快要合上的时候,你看见了床头的蔷薇。
花瓣在过夜后仍然保持着露水洗涤的娇艳。
是谁放在你的床头的?
你不敢想那个名字,伴随着被窝里费恩残存的气息沉沉睡去。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着,你逐渐习惯了床角那不合时宜的蔷薇,每次费恩来小阁楼过夜的时候都会带上一朵。
这使得费恩在你心里的模样始终伴随着挥之不去的割裂感。
他惯会拿那双冷淡的绿眼睛看你,有的时候看着看着,这位上校先生的表情会变得说不出的阴沉。
费恩时不时会提醒你这一点,他顽固地强调着,你是黑色种,你身上携带着原始基因,你卑劣,你血统不纯……
你向他温顺地应“是”,无比真诚地“感恩上校先生的收留”。
不管你在心底如何诟病此人的狂妄自大,你都能低眉顺眼地和费恩说:“能够留在这里伺候您是我的荣幸。”
后来你就不怎么说这些恭维的话了,甚至变得有些沉默。
因为每次说这些话——费恩不知道哪根神经错乱了,他的脸色会变得更加古怪难看,眉宇之间又是烦躁又是懊恼。
这使得他一贯冷漠的脸变得生动起来,同时也让你感到迷惑不解。
想来想去,也许是因为你的剖白使得费恩意识到自己竟然和卑劣的黑色种纠缠不清,他才会这样喜怒无常、阴晴不定。
然而有的时候费恩对待你这个“表里不一”的黑色种又有着意外的宽容。
那张被发现的纸条成为了费恩在床上和你调情的手段。
是的,费恩竟然会跟你调情。
这对于几个月前的你来说简直不可思议。
这样日复一日的生活直到费恩的父亲到访时才被打破。
那是一个晴天。
费恩和父亲之间爆发了很严重的争吵,争执的焦点似乎是关于费恩配种的事。
你这才恍然意识到,费恩的家里已经很久没有陌生的女人进出过了。
书房里有摔砸东西的动静。
你端着咖啡立在走廊的不远处,简直进退两难。
好在几分钟之后,书房突然变得安静了,费恩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面露不悦,显然和父亲争吵的结果是不欢而散。
你看见了他额头上鲜红的血,是某种尖锐的东西造成的,蜿蜒直下,愈加显得费恩脸色苍白。
书房的地毯上正是造成费恩受伤的凶器,一个染着血渍的烟灰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