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宠溺的看着她喝完水。
“只有练就强健的体魄,才能经得住各种风吹雨打,拥抱更辽阔的天地。母后不希望你像寻常的世家小姐那样,终其一生,不知苍生疾苦,不知世事浮沉,守着一窗狭隘伤春悲秋,在碌碌无为中永失自我。”
叶婉的话顿时如醍醐灌顶,给了萧嫱重重一击。
回想前世今生,她的喜怒哀乐始终为旁人所系。宛如习惯了束缚的囚鸟,忘记了自己的翅膀,懦弱前行小心翼翼,不敢振翅飞翔。
或许,束缚她的除了世俗的成见,还有她自己。
倘若能早得母后点拨,她的人生会不会是另一番风景呢?
母后的话让她不再迷惘,她终于明白了自己想要什么。
她怀着崇拜与感激看向叶婉,“母后的话,儿臣定铭记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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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婉:军训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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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主府,萧嫱和红缨双双瘫坐在床上。
“太可怕了,”红缨一边捶腿一边道,“殿下,我们明天还去吗?”
萧嫱笑眯眯道:“自然是要去的。”
“啊?”红缨两腿一蹬,假装晕死过去。
萧嫱拍了她一巴掌,“别装了,去,帮我拿纸笔来。”
红缨一瘸一拐的找来了纸笔,萧嫱忍着痛走到书案前,翻开《大齐地理志》的最后一页,认真勾画起来,不一会儿,一只展翅翱翔的凤凰跃然纸上。
她在凤凰身上圈了七个点,对应着七座城——彭城、青城、窑城、凉州城、广平城,以及兰陵和洛阳。
她默念数遍,将地名牢牢记下,继而撕下了最后一页,放在烛火上燃了。
她要借上苍之名,布一场无可撼动的局。
办学的事很快有了着落,萧焕在早朝时昭告群臣,在宫中开设皇家学肆,赐名枕书院。
枕书院内增设文师一职,负责为以公主、皇子为首的世家子弟讲学。同时,枕书院独立于三省六部之外,可以通过奏疏参议政事。
诏令一出,朝堂上炸开了锅,满朝文武为之一震,议论四起。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陛下这是要为皇储铺路了,枕书院名义上是皇家学肆,拥有的权力却与内阁不相上下。
如此重要的权力,却要交付给一群没长大的孩子,甚至,还有一位公主。
平日里高喊着劝陛下立储的朝臣,此刻都沉默了。陛下难得有了立储之心,他们若是反对,无疑是在打自己的脸,倘若支持,则是默认了公主可以参政。
陛下的高明之处在于,字句不提立储之事,只拿办学来说事,祖宗规矩可从未说过,公主不能读书。贸然点破公主不得参政,既显得不识时务忤逆陛下,还犯了揣测圣心的大忌。
有极少数聪敏之人,能透过细微的风吹草动预感到未来的风雨,陛下的确是为皇储铺路,可储君之位花落谁家,却还不一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