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早啊。”张晨看向门外,天空还有些黑黑压压的,估计这会不过天刚亮,正想再睡会。
但一转念,这会是快断粮了,还是先勤快点好,先把盐制出来拿去换点吃的。
两人起了床,拖着身子来到溪水边,家里那口井水拿来洗脸,只怕洗个三四次,脸都会烂掉。
“娘子,以后做饭还是到这里来取水吧。”
“路也不远,老吃家里的井水,过不了几个月咱俩就得命丧黄泉。”
张晨一脸正色的说道,他知道罗妙悦是新媳妇,对村里的环境并不熟悉,所以也没有责怪的意思。
罗妙悦闻言身子一颤,连连点头。
张晨见状还想安慰几句,就听见一阵脚步声从远处传来。
来人是一个衣襟大开的农夫,也是瘦的干巴,眼窝深陷,肩上还扛着一根竹竿。
农夫身后还跟着一个粗布麻衣的农妇。
“怎么碰见他们了。”张晨心中暗自起疑。
农夫名叫杜丰年,农妇是他的媳妇叫陈晓巧。
陈晓巧是去年才嫁过来的,但每每看到张晨,都要拉着丈夫躲得远远的,生怕自己相公沾染上一身恶习。
罗妙悦也好奇的转头看去,先是一阵疑惑,随即露出欣喜的表情,不住的招手,喊道:“晓巧妹妹!”
“妹妹?”
“这是我小姑家的女儿,我们关系可亲了。”
见到族亲,罗妙悦忍不住又激动又开心。
陈晓巧见到自家表姐招手,也是兴奋的小跑着上前,只是看到张晨时,脸色骤变。
张晨只能略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看来这个晓巧表妹很厌恶自己啊。”
张晨有些苦笑着嘱咐自家媳妇早点回家便先走了,他倒是不太在意别人的态度,只是不愿意杵在一旁碍眼。
再说了,他今天还有忙不完的事。
回到破败小院,他将昨天摘来的连枝野豆料理成豆浆,又找了零碎的石块垒了几个小灶,将昨天得到的能析出盐结晶的饱和盐水煮沸。
竹筒在火的炙烤下表皮发黑,往里头的盐水兑入豆浆,瞬间飘起一阵黄杂的浮沫,这些浮沫都是盐水里的重金属与豆浆中的植物蛋白化合而出的产物。
如此数次,再将火加大,把水分沸干,便能得到飘着豆香的可食用盐。
饿着肚子忙了一上午,昨天加热出的十个竹筒的盐水,全都兑成了两个半竹筒的晶亮白盐。
原主的地主老爹只留了些薄田,也都被霍霍光了,自己这应该是白手起家了吧。
张晨拿食指蘸了蘸盐,放入嘴中,一股咸鲜霎时捕获舌尖味蕾,唾液被激得不断涌出,片刻后甚至有少许的回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