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云湘进里屋,抱出一堆账册来,“这是我让张琪送来的账册,上面记录的是各地商铺缴纳的税额。我只让你看一项,这是扬州的茶税,这是岭南的茶税,你仔细看看有什么不同。”
严暮只瞧了一眼就看出来了,“征税的计量方式不一样。”
“是,一个按田亩数,一个按产量,而有的地方还按当年的行情,这就造成了最后税收的巨大差异。可再观户部,他们并没有制定出相应的政策,只是收上来转入国库。这中间有太多纰漏,可运动的地方也太多,说白了这些账目都是乱的。”
“明天让户部把近三年所有商税科目的账册搬到朝堂上,再一人给他们一个算盘,让他们算账去。”
建立商部
照着柳云湘所说的法子,第二天上朝的时候,严暮让户部的官员抱来了一大堆账册,当庭当所有文武大臣核对。
大臣们一时有些摸不到头脑,但镇北王让他们这么核对,他们也只能核对。不过一会儿功夫,他们就发觉不对了,很多账目都对不上。
眼看都过中午了,严暮还没有回宫,柳云湘虽猜到了,但还是悄悄去乾清宫瞧了一眼,但见殿内大臣们盘坐在蒲团上,面前一本账册,一个算盘,正噼里啪啦的拨弄着。
文臣此时出于一种忧患和兴奋共存的状态,忧的是这帐本上错漏太多,兴奋的是他经过大量核算找到了问题根源。
武将则只剩发愁了,账册看不明白,算盘不会播,只能抓耳挠腮的左看看右瞧瞧。
严暮则坐在龙椅一侧的位子上,一副悠闲之态。
柳云湘笑了笑,吩咐身边的宫女,让她去御膳房一趟,为这些大臣每人准备一份午膳。
用过午膳没多一会儿,严暮就放这些大臣下朝了。不过再一日上朝,仍是让他们核对账册。
“三年的账册,户部拉来了三大车,诸位慢慢核对,仔细核对,本王不急。”严暮幽幽道。
他是不急,可这些大臣,大多年纪都不小了,弯腰大半天,从宫里出来,走路都直不起来。更者眼睛还花了,账册上的数字都看不清,手也拨弄的关节疼。
如此又坚持了三日,大臣们实在坚持不住了。
“这些账目有太多错乱,户部怎么回事?”
这一日朝堂上,面对堆成山的账册,有大臣终于憋不住说了出来。
他一开口,其他人紧着附和。
“账目对不上,不知道国库的库银对不对得上呢。”
“些微一些遗漏,可是几十万两的出入呢。”
见大臣们纷纷将矛头指向了户部,户部尚书可不干了。
“我们户部又不是经商做生意的,不可能每笔账都要去算一算,而且这些征税的方式是与当地的实情结合在一起的,因方式多,账目……咳咳……难免会有错漏。可天地良心,我们可没有贪一分钱。”
“你说没贪,谁信啊。”
“那就继续算,将所有错乱你的账目核对清楚,看最后的数额跟我们转入国库的库银是不是一样的。若是差一分,我立即摘下头上……”
“顾大人。”严暮打断了户部尚书顾先的话,他笑了一笑,道:“只怕你们一分钱没贪,最后这账目还是对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