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伯府里才收到消息,祖母沉着脸把儿子儿媳们叫来商议,刚起了个头,就被许国公府将军了。
苏轲在府外跪着不肯走,衙门问状况也只能来府外寻他。
得亏府尹知道轻重,着便装带了个师爷,要不然,伯府大门口得成了公堂。
祖母为此病了一场。
怕她憋闷,林云嫣与林云芳那三天都在载寿院里陪着。
府尹大人也知状况不好看,登门拜访、问候病情,林云芳气鼓鼓地问师爷讨要卷宗翻阅。
林云嫣在边上,从头到尾也看了好几遍。
“柳树胡同到燕子巷,走得快些都不用一刻钟!”
“这刀子胡同是在哪儿?二姐去过吗?”
“小胭胡同,那不就在燕子巷北口穿个街?住这么近,难怪会打上门去!”
林云芳嘀嘀咕咕着,把住址化作地图一般念叨,林云嫣的印象越发深刻。
因此,这次她回忆这些地方,甚至都没有费太多心思。
需要她费心的是,今时今日,怎么再把这些人、从苏轲到小倌儿,全一溜儿地再拎进衙门里去。
何错之有(chenlda万币加更)
以林云嫣对小段氏的了解,最适合祖母性子的做法,无疑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把所有的证据收拢了、交到许国公府,苏家理亏在先,林家允诺不到处宣扬,以两厢都不伤和气的方式把婚事断了。
外头打听起来,也都以“又合了次八字,不太合适”为由,把话题带过去。
等过个半年一年的,自不会再有人惦记这事儿了。
可这一种法子,其实是小段氏的一厢情愿。
许国公府根本不是什么善茬人家!
前回是婚事已成,又闹开在前,他们让苏轲在伯府外跪着,继而煽动京城舆论,让伯府有苦说不出,这一回,即便是不声不响、让对方留足了体面退亲,苏家也会在之后倒打一耙。
能行那等龌龊事,天晓得会如何编排大姐,把婚事不成都怪罪到大姐头上。
因此,这门亲事想要顺利作罢,小打小闹绝对不行。
得往大的闹。
许国公府就不配得那样的体面!
当然,林云嫣也可以当不晓得这事儿,就这么等到明年元月。
只是如今的状况,已经与彼时不同了。
大姐没有在年内嫁去许国公府,苏轲自然也没有与大姐新婚燕尔、冷落了外室与小倌儿,万一矛盾没有激发、元月里没有打起来,许国公夫人再来约定婚期时,祖母就不好往后推了。
毕竟,杀鸡儆猴是林云嫣编出来的,明年开春时候,朝堂上还是一片风平浪静,婚期自然而然会敲定下来。
为了达成目的,林云嫣必须把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