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继续跟着宁美人,说不定哪天连性命都要保不住了。”她静静地说。
流莺也瞥了一眼紧闭着的大门,咬着嘴唇,使劲点了点头。
“明日十五,各宫嫔妃都要去给德妃娘娘请安的。”黄鹊继续说道,“最近美人风头太盛,有许多人都盯着呢,如果美人要你跟着去,你一定要多留意些,千万别叫美人和谁起了冲突。”
“最起码在我们脱身之前,别惹出大麻烦来。”她喃喃道。
……
宫中后位空悬,由德妃掌管事务,她将晨昏定省一并取消了,只每月初一十五,嫔妃们会去她的云泰殿请安。
袁宁昨天哭了半宿,今日一早上醒过来,眼睛就有些肿了。
她又对两个宫女发了好一通火,恼她们两个不提醒她用冰敷一敷眼睛。
黄鹊看了流莺一眼,没说话,流莺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奴婢这就去给您取了冰块过来。”
宫中的冰是有份额的,不过宁美人最近得宠,流莺很快便拿了冰块回来,用锦帕包了,贴在她的眼睛上帮她消肿。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袁宁对着铜镜左照右照,虽然仍不满意,但也不得不出了门。
她心情差极了,昨天淋了雨,又穿着湿衣捂了半晌,今早上鼻子便有些塞。而嘴唇破开的地方好似更严重了,她狠了狠心,隔着帕子想将脓水挤出来,没想到血流了不少,伤口看着更大了。
偏偏今日是去给德妃请安的日子,嫔妃们都会过去,昨天她淋雨回来,已经让人看了一场笑话,眼下总不能再丢人了。
于是她让黄鹊将妆上得重些,最好把伤口全部遮掩住。
黄鹊心道那伤口若是碰了粉,只怕更难痊愈,但她已经生了另寻出路的打算,又何必在这一点上忤逆宁美人呢?于是只是依着她的吩咐,在脸上敷了厚厚的一层粉。
袁宁来得到底是有些迟了,听太监通传,各宫嫔妃全都朝门口看去,想看看她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宁美人进宫早,从前一直不声不响的,也没有什么存在感,众人只隐约记得她的长相极美,旁的倒不记得了。
宫里美人多,想单凭美貌笼住皇上的心,简直是天方夜谭。这极美的宁美人,当初皇上也不过是临幸过就把她忘到了脑后,听与她同住印月阁的江美人说,过年的时候宁美人大病了一场,年后也一直病病歪歪的,前些日子太医去看过,还说她可能要不成了。
没想到这人倒是命硬,活过来了不说,还不知怎地又得了皇上的宠。
袁宁就顶着这一屋子女人的目光,硬着头皮上前给德妃请了安。
德妃倒一直是笑眯眯的模样:“妹妹大病初愈,多养上些日子才好,不急着过来请安的。”
袁宁还未说话,淑妃便阴阳怪气地说道:“这些天宁美人不是天天往承乾宫去么?想必身子已经大好了,所以才有力气去讨好皇上吧?”
袁宁看着淑妃,眉头就忍不住皱了皱。
原主的记忆里,淑妃一直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整天仙气飘飘的,看人的时候微抬着下巴,不说话光靠眼神,就能把人看得自惭形秽。
可眼前这个淑妃,却好像全然变了个人儿似的,紫色纱裙外面套了个黄色罩衫,明明昨日才下过雨,今天一早还有些凉,她却将半个胸脯都露了出来。
见袁宁看,她还有些得意地挺了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