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领着他们进去后,低了下头,然后离开。
冰冷的铁板床上躺着个人,全身都罩着白布。
明溪后背贴着门,顿了一分钟那么久,才慢慢向前走。
她颤抖着手,掀开白布,外婆除了嘴唇白一些,样子很平静,像是睡着了。
这样子怎么可能是离开了呢。
她升起期翼,扯起一抹苦涩的笑,说:“外婆,您是不是在跟溪溪开玩笑呢,是不是在怪我没带你回老宅,我车子已经联系好了,您起来,我们现在就可以走了”
外婆面容依旧安详,明溪去握她白布底下冰冷又僵硬的手,抽噎着,“外婆我什么都不要了,以后就陪您在老宅住行不行”
她把头贴在外婆的胸膛上,声音很轻很轻。
“您能不能答应我一声求求您了答应我一声”
可是叫了许久,外婆也不愿醒来,她紧搂着外婆的脖子终于哭出声来。
不是抽泣也不是哽咽,而是撕心裂肺的。
那声音再硬的心肠听了,都要被软化下来。
“外婆,您不能这么对我您怎么舍得留下我一个人我都还没有做好准备”
她的悲鸣在房间里回荡,再也没有了回答。
明溪一直坐在医院的走廊上,她跟医院走了报备程序,联系了任下的殡仪馆。
她,要带外婆回家。
六百多公里的路程,殡仪馆连夜发车也要第二天才能到。
护工张姨一直陪着她,她劝明溪去病房休息,她不听,只是倔强地坐在走廊的长凳上。
她想离外婆近一些。
傅怀深走了过来,跟明溪告个别,他今天本就是无意路过,已经耽误许久。
明溪抬起头看他,眼睛哭太久,微微泛着红肿。
她站起来,郑重其事朝傅怀深鞠了一躬,开口声音像是敲破的锣,哑得不成样。
“谢谢您,傅先生,我现在手机不在身上,钱的事您把账单发给我,等我办完事给您一并打过去。”
那会变故突生,是傅怀深让手下去缴纳了各项费用。
傅怀深垂眼看她,听那一声‘傅先生’,他缓声说:“不用客气,司宴叫我一声小叔。”
明溪点头,“我知道,但一码归一码,钱我会还给您。”
她听到宋欣那么叫他,而且他的眉眼跟傅司宴很相似,多情又薄情,是傅家人的特征。
傅怀深有点意外,既知道还称他一声傅先生,意味不言而喻。
怕是跟司宴关系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