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道莲:“你说得对,我确实是刚出生不久,就从家里被送走了。”
宝嫣在此刻呼吸了一口气,却好似被闷住了。
连喉咙都被堵上?,刚出生不久?就是不曾在晏家长大的意思?么?
那么小,陆道莲还是个婴孩,晏家就不要?他了?
贤宁,贤宁怎么舍得。
晏家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宝嫣在荒谬中愣怔。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嗓音不冷不淡地询问。
宝嫣试图想从陆道莲脸上?看出一丝悲伤,奈何什么都没有。
她?什么都没发现,但是毋庸置疑,作为儿女即使不是被生母厌弃,就算是家族不接纳,那绝对是件极为让人伤心?欲绝的一件事。
陆道莲不可能不伤心?,只是不想表露出来罢了。
怪她?,也?是没办法?,谁叫他方才太?讨厌,宝嫣都是被他逼的。
她?忍住对陆道莲心?生的一丝歉疚,擦着嘴,撇开眼神回道:“你如今也?该知晓,被人羞辱是什么样的滋味儿了吧?”
大抵是心?里过不去。
宝嫣补充道:“你,你下回记着些,说话别再这?般无礼孟浪……”
灯笼落地的声?音引得宝嫣抬头,她?惊愕地望着陡然转身离去的高大背影。
陆道莲根本懒得听她?说完剩余的话,就独自走了。
洁白的僧衣隐隐透露出一丝朦胧的光,孤寂的身影走得慢且稳重,身后的背云在檐角光影的照耀中,轻晃起青绿的穗子。
小观被庆峰放开,武僧朝这?边赶来,路过宝嫣欲言又止,眼神仇视如对罪人一样,跺脚冷哼一声?,便跑远了。
“女郎。”直到小观惊慌失措地找到她?,主仆二人相互搀扶。
宝嫣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背后已经凉沁沁一片,差点靠墙滑倒地上?去。
宝嫣目光一直放在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陆道莲离去的方向上?,他今夜过来,难道就只是为了羞辱她?吗。
如此,那也?算扯平了。
可是为何,她?内心?也?没有那股打了胜仗的滋味,反倒感到些许的沉重和悲凉。
“小观,我说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