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长赢?”夫子笑眯眯地摸了摸他的脑袋,从兜里掏出一块糖饼,“从前是不是没上过学堂?”
小长赢点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夫子手里的糖饼。
“真乖。”夫子乐了,将糖饼递给他,朝聂紫然道,“夫人放心,既是到了我的学堂,自然会好生看顾他。即使是江湖中人,多读些圣贤书,总也是好的。”
小长赢懵懂地牵着夫子的手进了书堂,里边一众小豆包个个好奇地探出头来看,乔正仪一身锦袍,小大人一般朝他招招手。
“你叫赵长赢?”乔正仪一脸严肃,“以后你当我小弟,我罩着你。”
“长赢?长赢?”
赵长赢猛然从回忆中惊醒,身侧容与担心地看着他,眉心紧蹙,堆叠成一脉秋山。
“走吧。”赵长赢长长地一声叹息,容与一怔,看着他落寞地将包随手一挎,过来推容与的轮椅。
“夫子!”赵长赢停在书堂中央,他高昂着头,不卑不亢地扬声道,“母亲从小便教我,明月山庄的人,要堂堂正正,清清白白。”
“弟子虽自幼顽劣,却始终牢记祖训,从未愧对过天地良心。”赵长赢朝夫子深深一鞠躬,“弟子多谢夫子多年教诲,从今日起,弟子再不会踏入书堂一步。”
“各位同窗。”赵长赢一拱手,笑道,“山高水长,江湖再见。”
说完,赵长赢利落地扭头,推着容与的轮椅出了书堂,身后寂静一片,落针可闻。
书堂外阳光如瀑,浇了赵长赢一身,他方才发冷的身子终于暖和起来,像是要融化在秋日的暖阳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望着外面满园灿烂的金菊,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啊……我终于自由了!”
容与笑了笑,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重新开始念书的书堂,幽深的眼瞳暗沉,像是深不见底的古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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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书读了……
瑞雪兆丰年(二)
岁暮天寒,腊八节那天庄里给做了腊八粥,让庄里弟子去村上搭了粥棚,分给村民。往年都是赵明修带人去施,今年他还在查失魂之事,自那起之后,附近村镇又多了好几起失魂之人,没空分出功夫来,赵长赢便自告奋勇要去帮忙,反正他现在没学可上。
永宁的冬日湿冷,今年又连绵阴雨,冷风夹带着冷雨簌簌而下,简直冻得人骨头缝里都发着抖,恨不得成日里都抱着个暖炉,哪儿也不去了。
赵长赢从前倒是不觉得,甚至练功热得很的时候,时常披件外衣就大摇大摆地乱窜,被聂紫然逮到好几回,揪着耳朵念叨多少次也不改,后来索性也就随他了。
容与晚上抱着赵长赢取暖,早上赵长赢起得早,天还没亮就去院里打了两套拳,回来擦了汗换了身衣服,正准备去村里棚子帮忙施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