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一个放出了大饼的孩子,被底下人用力争饼的架势给吓着了,就想阻止。
魔尊依然瞪着他:“什么是大饼?”
苏折沉默了片刻,无奈地笑道:“我很想尽快当上副宗主,不止是因为你说的这个。”
“哦?你还有什么小花招?”
“是因为你。”
苏折像是叹了口气。
“我是真的很担心你,行幽。”
魔尊那只占住他下巴的手微微一松。
每次被叫名字的时候,他就像一个离家很久的孩子,蓦然听见乡音,因此一愣,千万种的霸道思路都能这温柔一叫给撕开一条口子。
可转瞬之间,他又恢复了以往的冷漠,道:“你又在耍什么花样?直说吧。”
苏折轻轻地把他的手握在掌心,道:“你急着把我推上副宗主的位置,急着与仙界开战,不就是因为你身体状态越来越差,你已开始压制不住体内天魔了,所以你想在失控之前把一切的事儿都给办了,对不对?”
魔尊似乎不喜欢这种话题,迅速抽开苏折握着的手。
“本尊说了那些是小骚动,你好像总想象成是大失控。”
“如果那真的是小骚动,那么在我们不知情的时候,你必然已处理过很多比这更严重的大骚动。”
魔尊不屑一笑:“这算什么推论?”
苏折坚定道:“因为如果只是一两次的骚动,你不至于如此急切。你能这样急切,证明你这些年,已独自压制过天魔几十次了,而且是一次比一次难,你才会……”
魔尊的身形忽然顿住。
像一只定格在此处的剪影,连不甘和愤懑都被凝在了轮廓里。
苏折从墨玉榻上走了下来,缓缓靠近那个黑暗中的男人,看着他静止的侧脸与隐忍的痛苦,他忽然生出了无限的怜悯和同情。
一个弱者是不该同情强者的。
可是这个强者和他一样。
明明很痛苦,却都喜欢强撑。
明明有时难受到想要哭出来了,却要假装愤怒与不在乎。
到底魔尊在成为小魔头之前遭遇了什么,才会对仙门抱有这样多的怨愤和不甘呢?
他想着想着,也不管读心不读心了,各种思路完全无阻碍地在脑内游荡汇聚、碰撞离合,某个灵光闪动的瞬间,忽然擦出了一种非常奇怪、且不合时宜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