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你就能好好地和生气的苏大少爷说话,而不是被喂酒和被摁在东窗上了。
顾小灯下床来踢踏腿脚,擦擦鼻子摆摆手:“没事,正好我窝屋里几天了,今天应该出去活动活动身体,发发汗就好了。”
他压根不把怪诞梦和小风寒当一回事,吃完饭直接原地舞起了一套五禽戏,后颈和后背似乎被蚊虫咬了,麻麻痒痒的,他也没想着得去脱衣照镜看后背,挥手叮嘱奉欢在窗台那驱驱虫,便毫无阴霾地出门去了。
奉恩和奉欢被命令不许告知昨晚苏明雅来过的事,只得祈祷顾小灯自己能开窍,待会最好活动到竹院去,顺顺那位罕见地生了气的苏少爷,以免后头又遭什么“教训”。
顾小灯对此一无所知,单纯带着书童直奔武场。连日春雨不放晴,跑马是不得行了,好在广泽书院三年前扩盖了一座室内的练武场,他想赶在风寒严重前大发一通热汗,也免去生病的麻烦。
今年的书院二月才开课,有些学子去年秋考得了功名便不再来,也有新的学子即将入驻,男学堂这头总人数仍旧是二十五,女堂那边则多了,翻了书院第一年的倍,将有三十四位千金。
顾小灯虽然是在学子院住最久的,但他知道的消息始终是最少的,唯一知道的便是今年他那位血缘上的五弟顾守毅将进来修习。
顾守毅今年刚十二,正是顾小灯当初进来的年纪。
这事儿还是顾瑾玉告诉他的。
情报还得兄弟供啊。
顾小灯揉揉鼻子快活地想着,衣袂乱翻地赶到了练武场,现下还没开课,广泽书院里住着的学子不多,偌大的练武场一个人影也没有。
顾小灯先去拉弓,练一练臂力,他原本没这个意识,只是过年前在顾瑾玉那头的院子留宿,看到他那位好兄弟只着寝衣时,薄衣下的手臂肌肉清晰明显,俨然一拳能打趴两个半的他。
这实在是不得了哇!!
大部分人都在变高变壮,一个个眉眼深邃鼻梁英挺,一身腱子肉充满安全感,结果只有他顾小灯长歪了!
顾小灯边拉弓边刺激自己的危机感,他都十七了,个子依然不高,竟然只比二姐顾如慧高一点,当然二姐很是高挑的。
顾家人就没矮个子,偏生他例外,五年前瘦小,五年后也薄薄的,当初祝弥还说让他拉骨能长高,结果屁用都没有。顾瑾玉能用一条手臂抄起他,而他两只手都掰不过顾瑾玉一只左手,真是见了鬼。
年关时从好兄弟那感受到了越发离谱的差距,顾小灯也想像他们那样,吹皮球似地结实起来,他自己来努力吹鼓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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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身体受限鼓不起来,脑子饱满一点也很好。
至于苏明雅……还没到他生辰,他得忍住不见他。
很快了,再过六天就是了。
顾小灯想到他那位病美人公子,梨涡便笑出来,克制了好一会才保持淡定,按照着弓的重量拉起来,拉到倒数第四把就累呼呼了,于是他大开大合地甩着胳膊放松。
正甩得胳膊舒畅,有几个人来了练武场,一个略有些熟悉的声音阴阳怪气道:“这怎么有个大风车在转?”
练武场就他在挥汗如雨,顾小灯知道来人在挖苦他,这几年听得多了懒得计较,继续旁若无人地化身个小风车,胳膊哗哗哗地甩。
等甩完了,那几个人也走近了,顾小灯擦把汗,心想来了什么狗屎糖里没有糖的家伙,扭头看过去,和迎面三个穿着学子服的公子对上了眼。
顾小灯很是淡定,见为首的是关云霁,便知道刚才是他在挖苦了,又见后面是两个生面孔的少年,便想着这应该是关大鹅带小鹅了。
他擦把汗,客客气气地先跟关云霁打招呼:“关公子早啊,你们也来练武吗?”
关云霁五年前高他大半脑袋,五年后更不用提了,顾小灯看了两眼他发顶,心里默默流下了宽面条似的泪水,捶胸顿足:怎么一个个的,连苏公子都比我高比我宽,可恶!
关云霁和身后两个少年都沉默了好一会,还是关云霁先开口:“……一大早,你跑这来卖弄什么?”
顾小灯也有个把月没见到他了,听他一开口,还是那个熟悉的关上等,笑笑不跟他说话了,歪头去看他身后的两个少年:“你们是今年新来的学子吗?”
左边的少年是又可爱又艳丽的长相,气质灵动,比顾小灯还矮一点,右边的则是个神情跋扈的,眉眼和关云霁有点像,但没有关云霁的气度,空有眼高于顶的傲气却没有凛然的贵气,气质甚至有些猥琐。
“是……我是新来的。”左边少年呆呆地举手自报家门,声音也是清甜一挂的,“贤兄你好!我叫苏小鸢,今年十五了,不知道贤兄你贵姓大名?我性子笨,以后同窗还请贤兄多多包涵!”
“你姓苏啊?”顾小灯来劲了,眼睛亮亮的,“我叫顾山卿,虚长你两岁。”
苏小鸢的表情更呆了,又羡慕又尴尬地觑着他:“原、原来是顾贤兄,久仰久仰。”
关云霁脸色古怪地插话题:“你不知道他?”
顾小灯抬眼看他:“什么?”
关云霁心口一窒,顾小灯撩起眼皮来看他,一张脸透着挥汗后的淡淡粉色,湿热的薄汗从微乱的鬓角缓缓淌下,乱溅、乱洒、乱撩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