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眉勾着唇,笑看“清清”又飞奔回来扒在他脚边,将他上好的锦袍扒的勾了丝也浑不在意,而是漫不经心道:“不熟?那当真是可惜了。”
言清漓蹙眉,不知他话里又藏了什么话。
“这有什么可惜的?”
陆眉弯腰挠了挠猫儿的下巴,猫儿舒服的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与我交好的那位李兄你可还记得?他爹是通政司的司正,我今日听李兄说,麟王前日于平江查看水势,结果官船上潜伏了刺客,他落水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陆眉听到言清漓“腾”的站起身,木凳险些没被带翻,他微微勾唇道:“这大冷天的,麟王殿下又身有残疾,落水两日都没找着,你说,这人还能活着吗?如此,难道还不够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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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京一连下了叁日的小雪终于停了。
俗话说下雪不冷融雪寒,白日有暖阳照着还不觉得,可一到夜里,那点温暖随着日光离开,便冷的令人牙齿都打颤。
言清漓披着厚厚的兔毛领披风,小心翼翼的爬上了冰凉凉的木梯。
房顶上的积雪已经被打扫的干干净净,身穿藏蓝道袍的少年双手枕头,静静的看天,听到声音,他坐起身,诧异又有些惊喜的看向来人:“你怎么上来了?”
言清漓提着厚重的裙摆,晃晃悠悠的向那少年走去,一片瓦块松动,她险些滑下去,幸好被他及时拉住。
星连在斜斜的房顶上如履平地,言清漓被他牵着手却也提心吊胆走的分外小心,当终于安稳坐在他身边时,她才松了口气。
也不知为什么这少年就喜欢爬她的房顶,不分严寒酷暑。
“星连,你不冷吗?”
明明她已经让青果偷偷从外头买了些男子的冬衣回来,可星连却极少穿,大多时候,他都是这一身标志性的道袍。
这一层单衣看着就冷,言清漓裹紧身上的披风,向他凑近了些,却发现他身体温热,她顿觉匪夷所思。
“仙门山的内功心法有暖身之效。”星连及时为她解惑。
怪不得他大冷天的也敢跑上来看星星。
言清漓仰头向夜空看去,雪后的天空如被碧水洗过,漫天繁星铺就成白色星河,近的仿佛一伸手就能摘下几颗。
“星连,我一直想问你,你为何喜欢看星星?”她的手依然被少年握着,暖的她不想松开。
因为仙门山的弟子都修习观星术。
但这并不是他喜欢看星星的主要原因。
“因为我的名字是一种星象。”
少年唇角勾起,星眸闪烁,侧面看去,鼻挺唇红,棱角流畅分明,整个人如一柄入世的宝剑,初露锋芒。
言清漓觉得自己对星连的关注还真是少得可怜。
因为她忽然发现,这段日子,眼前少年好似又长大了许多——方才他走在她前面时,她才恍然察觉他已经快高出她一头了,且脸型也已褪去青涩的圆润。
原来,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彻底长成了一个清隽雅气的少年郎了。
星连并不知道言清漓心里对他忽视的愧疚,他似乎很高兴她能来陪他一同看星星,开心的与她分享道:“师傅当年在山下发现一个竹篓,竹篓里是尚在襁褓中的我,师傅说那日星象恰逢极为罕见的五星连珠,便为我取了星连这个名字,说是祥瑞之兆。”
言清漓下意识在天上寻找,五星连珠没找到,只找到了七星北斗。
她将头靠在少年肩上,望着明明灭灭的繁星,一开口便呼出淡淡的白气:“这样啊……其实我的名字也有含义,据说是我生母在漓水河畔遇到国公爷那日,被清澈的河水吸引,才有了清漓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