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她拖回来,按在怀里。
程似锦捏着他的下巴,把药喂下去,看了一眼旁边剩下的药,说:“我?接着喂你?”
“我?不要。”陆渺闷闷地拒绝,他抓着对方的手,可是不敢用力扯,怕她真?的生气,程似锦这时候不应该赶回来的,其中一定有事?发生……是见面会友的日子改了吗?那伯父伯母是不是也都回来了?
这些纷乱的想法只出现了一刹那,随后,她就?无?视这种?反抗继续喂他喝药,陆渺不想吞咽,她修长的手指便挪下来,掐着脖子从喉结上方往下顺,指骨从那里抵着滚落,引起喉咙的一阵收缩。
还是咽了下去,一点儿想逃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喝了几粒,他终于受不了地认命,声音都哑了:“……放、放开,我?会听话……你松手。”
程似锦看着他的眼睛,墨眸凝视了他片刻,稍稍松开掌心。
陆渺松了口?气,他沉沉地深呼吸,在她的目光下老实喝药。刚把水喝完,忽然听见她问:“为什么不回消息?”
“我?睡着了。”陆渺先是这么说,随后发觉不对,蓦地转头?看她,“你是因为这个……回来的?”
“不是。”程似锦说,“我?觉得你有可能会想不开。不过?看来没有,只是不吃饭不喝药在这里闹别扭罢了。放心,我?们只在这儿待到过?完年。这期间我?让人重装了一下金林别墅,能跳的窗户都加固封严,有棱角的地方包起来,那些容易碎的玻璃制品也都换掉了。”
“……”陆渺愣了半天,一时不知道是该被这种?妥善考虑震撼,还是该为这种?轻视和珍视混杂在一起的感觉而五味陈杂,他说,“我?才不会想死呢,我?没有那么脆弱。离不开你会冻死在路边的只有小狗。”
“小狗。”程似锦叫了一声。
陆渺张了张嘴,迟疑一瞬,差点以为是什么奇怪的叫法。随后在床脚他没看到的地方,那只长毛猫跳了上来,随着程似锦的进入大?摇大?摆地上了床。
两人要在程家待一周以上,小狗是那种?特别黏人的猫,受不了离开人太久,如果把它自己放在别墅,一定会从早叫到晚。
程似锦把他带过?来之后,让小狗单独住了一间屋子。
陆渺盯着它,见到小狗很腻歪地跳到程似锦腿上,把她身上那件大?衣下面的黑裙子蹭得滚上几根斑斓的毛。他油然而生一种?不满,凑过?去把猫拎过?来,抱着小狗跟她说:“我?脑子很正常,不会想死。虽然你把我?……把我?折腾得很难受。我?可以为了家人牺牲奉献,但我?不会为了别人活着,我?始终都是为了自己才活着的。”
他停了一下,组织措辞,认真?地商谈:“你能不能别这样凶,我?嗓子都哑了,你太用力了。”
陆渺说着拉了一下衣领,脖颈上还残留着她掐过?的红痕,他还没彻底缓过?来,低头?小声咳嗽了几下,说:“都把我?掐疼了。”
他的声音低弱下去,不好意思直说似的,有一点沙哑。程似锦静静听着,脑子里想的是——他在说什么,怎么突然开始撒娇了。
人跟猫有时候大?概是不能沟通的。
程似锦安静的时候很有误导性?,陆渺以为她在听,一点点凑过?去道:“你好好跟我?说话,哄我?一下我?就?听了。”
程似锦淡淡道:“你不会。你就?是说得好听,我?不看着你你就?要睡一整天,把自己饿死。”
“……”
她其实说中了。
陆渺心情很差,他什么都不想思考,在这种?局面之下,似乎要放纵自己任性?一段时间,才能重振旗鼓,从中汲取到再次面对生活的勇气。
他是那种?要做好心理?建设才能开始克服障碍的人。他叹了口?气,小声吐槽:“我?跟你这种?面对困难会兴奋的人说不清楚……你不知道什么叫逃避可耻但有效。”
程似锦那双色泽浓郁的墨眸注视着他,说起话来凉飕飕的:“我?面对你一直挺兴奋的,你总能给?我?找点麻烦。”
“……没有一句我?爱听的。”
“喵。”小狗抬头?看他,眼睛圆圆的,耳朵很精神地竖起来,好像在分析两人在说什么。
陆渺起来洗了把脸,用冰凉的水缓了缓发热的眼角。很快楼下就?送饭上来,程似锦让放在餐桌上,坐在对面看着他吃饭,小狗几次往桌子上跳,都笨笨地没有跳上去,在下面急得转圈。
陆渺心情不好,食不知味,吃两口?就?悄悄看她。程似锦盯着他不动?,他就?马上低下头?假装吃得很认真?、很乖。只要她分一下神,陆渺就?盯着她回消息的手,一声不吭地推测她在跟谁说话。
“阿锦……”
这个称呼响起时,程似锦回消息的手顿了顿。她说:“我?妈喜欢这么叫,阿锦宝贝之类的。”
陆渺埋头?吃饭,好像从来没出过?声。大?概又过?了五分钟,他吃得心不在焉,桌上的饭也就?受了点皮外?伤,陆渺试探着问:“那张默初叫你什么啊?”
“忘了。”她说。
“你根本就?不喜欢他。”
“对。他不了解我?,他这个人好得一点意思都没有,很快就?妥协地把自己全部奉献出来,没有爪牙、也不会反抗。”她评判起一个爱她的人,词句近乎残忍,“难道你是因为我?看起来很温柔理?智才觉得我?好?我?早就?被你骂过?下流卑鄙,没有人比你更明白我?的本质。可惜人的劣根性?就?是想要游刃有余的风月老手为了自己而袒露真?心,却?不知道真?心是不会游刃有余的。宝贝,你现在想离开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