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低头扫视了一眼消息内容,简略的几个字映入眼底。
但临近她坐的特助和另一位副总,都在这一瞬间立刻感知到无形的压力,程总的表情只出现了很细微的变化,但她唇边的笑却泛起一丝不悦的冷意?。
会议结束,程似锦给?卓然?打了个电话。
卓管家明显在等待她的问询,立刻接通,事无巨细地告知:“阿姨收拾了一遍房间,屋子里没有缺少任何东西,他只拿走了两套衣服,还有小姐的一件玩具。”
“小姐”是指那只长毛三花猫。
“玩具?”
“是的,是一个毛绒球。”这东西非常便?宜,但架不住猫咪喜欢,即便?小狗拥有豪华装修的宠物房,它却依旧最?宠爱那么一颗柔软的毛绒球,把毛绒球抓得凹凸不平、坑坑洼洼。
程似锦沉默了半晌,问:“他身上有钱吗?”
一向有问必答如同人工智能的管家一时顿住。陆少爷在金林别墅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想要什么只需要开口,他会准备好一切。所以卓管家还真的没有注意?他身上有没有钱——而且一般来说,他接这通电话收到的指令往往是把上一位情人的物品全部清除处理掉。
她没有得到答案。
程似锦自己也知道这个问题不该出现,就是因为不该出现的问题冒了出来,反而让一向冷静自控的她瞬间烦躁起来。她挂断电话,靠在长生集团顶层的办公室桌边,手指无意?识地掐断桌上的花芽。
这是周淑珍上一次让助理给?她准备的。
花芽被她的手指一片片掐落,汁水沾在指腹上。日光漫入敞亮的室内,将大半的房间照得通明一片。
特助看了一眼被掐得七零八落的花,她未卜先知地伸手从程似锦的外套里收回烟盒,严格按照她的嘱咐进?行提醒:“对任何东西上瘾都是一种?理性的堕落。”
程似锦看着外面难得的冬日暖阳:“感觉你在骂我。”
“这是您自己的交代。”张瑾没什么表情,她转头?跟另一个小助理重审了一下会议记录,做了一下各部门的协作串联工作,随后回头?接上话,继续道,“不过您显然?还没玩够他。”
程似锦没有否认,蹙眉问道:“你会因为真爱降临就辞职跑出去过苦日子吗?”
“不会。”特助说,“所以我建议把恋爱脑列为癌症,显然?陆渺先生属于病入膏肓的晚期。病情比较沉重。”
“简直是脑子有问题。”程似锦说着去摸烟,可惜都被助理小姐收走了,于是抽出一张纸巾擦拭手上的花汁,“真想掐死?他。”
张瑾面无表情地道:“我会为您找最?好的精神病医生,下午有一段时间还没安排行程,需要心理咨询吗?”说完跟身侧的小助理做了个手势,小助理走上来把掐烂的花叶连同瓶子撤下去,离开办公室。
室内只剩下两人。地上之前摔碎的东西都被清理过,撤掉博古架,顿时变得空旷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