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冉如坠冰窟。浑身上下的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住。
任何人都有告别一段婚姻的权力,但找一个和前夫,和她的父亲如此相像的男人,实在太过刺眼。
褚冉打开房门,看着他们上了三楼。
三楼是褚母的卧房。
狼狈逃离。
车子停在宋家别墅前。
褚冉晕车了,胃里没东西,只能弯腰干呕。
司机递给她一瓶水,褚冉蹲在地上,小口小口喝着,干涩的嗓子逐渐清润。
“你先回去吧。”褚冉告知司机,“妈妈如果问起,你就说我早上离开的。”
司机恭谨道:“好的,小姐。”
褚冉在原地蹲了许久,一股难忍的麻意从脚掌蔓延开,小腿也没知觉了,她试探地动了动,差点跪在地上。
这时,姜别的声音在二楼露台响起:“你打算在那蹲多久?”
褚冉仰头,循声望过去。
少年手肘抵着栏杆,脊背微弓,似一柄蓄满力道的弓,他下巴稍抬,下目线凝视别人时,总有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褚冉欲哭无泪,开口,嗓子依旧沙沙的,“……腿麻了。”
姜别屈指,手指骨节压着凌厉立体的眉骨,低低地笑出声。
褚冉郁闷极了,不帮忙就算了,还在那幸灾乐祸。
有没有同情心,有没有良心,有没有师德!
……其实,姜别根本没必要帮她。
她没有权利要求别人为她做任何事。
放在以前,褚冉不会对任何人报以希冀,她习惯了一个人。
多难闯的难关,硬着头皮面对就好了。
但有人闯进了她无人问津的世界里。
姜别推开院子的木门,走到她面前,逆着路灯,大片光亮在他身后绽开。
少年的面容隐在阴影中,褚冉看不真切。
“起来了。”姜别伸手,修长的手指微微蜷着。
褚冉放在膝盖上的手动了下,犹豫着,慢吞吞地抬起来,握成拳的手指在空中伸展开,试探地碰了碰他的指尖。
顷刻,她的手被握住,姜别把她从地上拉起来。
不等褚冉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那股要人命的酥麻感席卷全身,像是触电一样。
姜别扶住她的胳膊,“还能走吗?”
褚冉五官皱成一团:“瘫痪了。”
姜别哼笑,“那我推个轮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