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恩慈隐隐流泪,竟心软到想原谅他这么多年的不辞而别。
有一瞬间她想向陈泊宁道明沈小荷的身份,扑在他怀里声泪俱下问他这些年有没有想过她哪怕一次。
话临出口,她却莫名想起岛上那只三花。
陈羡曾经那样喜欢它,甚至全然交心想将它带回家养。可触及关键利益时,还是毫不犹豫狠心将它放弃。
陈泊宁和陆亘都放弃过她。
倘如在
()这样血淋淋的前提条件下,她还能因为感动就挖出自己的心脏,一股脑把底牌全亮给别人看,那她就是全天下最傻的傻子。
死一百次也不值得可怜。
她重新硬起心肠,擦干眼角的泪,垫脚讨好吻陈泊宁脸颊,再次说:“谢谢你。”
微不可闻的克制疏离。
陈泊宁抚在她背上的手微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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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恩慈随手把那支被她带回来的弗洛伊德放在床头。
洗完澡出来看见陈泊宁把玫瑰拿在手中把玩,有些用力,连指尖都晕染艳丽玫红。
沈恩慈赤脚踩在雪白毛绒地毯上,走到床角跪坐在陈泊宁身边,抢走他手中的玫瑰:“捏坏了。”
洗完澡后整个人冷静许多,她卧在陈泊宁怀中,语气很是懊恼惋惜:“你说你把买玫瑰的钱直接打到我卡上多好。”
温润热风袭来,陈泊宁撩起她发尾,用吹风机轻轻吹。
“我明天再转给你。”
陈泊宁总能找到事情的另一种解决方法。
见他这样一幅什么答应的好说话模样,沈恩慈抓紧机会,硬逼出两滴眼泪,委委屈屈开口:“你不知道,我家里其实特别偏心。”
“沈白露不想嫁给陈羡。”
“我爸为了逼我嫁替她到陈家,让我签下好大一笔债务,我还不起。”
她根本就没用沈家那么多钱,很多都是沈其诚胡诌的,当时签下那份不平等条约是被逼无奈。
她与沈家作对,无疑是螳臂当车。
当初春崖让她名声鹊起,多少广告代言和主角本子排着队让她挑,可沈其诚在圈子里放了一句话就让所有希望都成为幻影泡沫。
她见识过沈家的手段,知道沈其城一定准备了各种折磨人的手段让她签字,那她何必绕大个圈子。
签字时沈恩慈并未犹豫。
她无法与沈家抗衡,所以沈家说黑是黑说白是白。
但景元有全国最好的律师团队,沈恩慈相信这件事对陈泊宁来说并不难。
果然,陈泊宁安抚她:“我会替你摆平。”
沈家对陈家,同样是蝼蚁对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