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陈家庄子上佃户有好几家,犯了疯病的这家离陈家主宅颇远,一行人赶到的时候,那人已经被几个附近佃户壮丁围住了。
鹿黎虽然见过不少骇人场面,但走到近前,仍是被眼前景象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那人一边大喊着“待我杀了这妖。”一边拿着把短刀往自己身上扎,人已经鲜血淋漓,却好似全然感觉不到疼痛般继续叫嚷自伤。
此人上了年纪的母亲卢氏,正不顾危险,哭喊着想冲上去阻止他自伤,两三妇人用了全力才将将拉住。
一见家主来了,老妪赶紧冲上前去跪到他身前,哭道:“求家主救救真儿。”
陈昱见此情形,也不由惊慌,忙将老妪扶起来,对周围人喊:“快,想办法控制住他。”
这个叫真儿的青年,此刻神思迷乱,虽然已经满身血洞,但仍使出牛力到处乱刺,挥刀毫无章法,周围壮丁虽然心急,却又不敢近前。
墨渊走到陈昱身边道:“此人神志已癫,不可贸然施救。我可上前一试,请家主命众人退后,避免伤及无辜。”
陈昱闻言,赶忙命众人后退。
说话间,真儿脸色已越发苍白,叫喊的声音却分毫未减。只见他站在血泊中,短刀向身外乱扎一阵,接着便逆转刀尖向自己的颈部扎去。
众人心下一紧,这一刀下去,人定是完了。
却见墨渊拔尖出招,剑速极快,眨眼间,短刀便已被剑尖挑翻在地。他顺势两三步绕到真儿身侧,利落手刀横击其劲侧,真儿应声瘫倒在地。
卢氏见状呜咽一句“我的儿。”也晕了过去。
陈昱见状慌忙上前试探真儿鼻息。
墨渊站直身子,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道:“家主不必慌张,我只是点其穴位,令其晕倒而已。并未伤其性命。”
陈昱赶忙道谢:“多谢大人出手相救。快,快去寻郎中来。”
“莫急,我们带了郎中。”墨渊说着向鹿黎眨了眨眼。
她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拉到了身边,只得小声道:“等等,我可不会治病。”
墨渊低头轻语道:“无妨。你用法力为他止血即可。他这疯癫并非因病,无医可治。”
鹿黎眨眨眼,突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并非因病,而是因为……妖咒!”
他点点头,与她对视一眼,“分头行动!你留在这,我进主宅。”
鹿黎上前,作势包扎,实则微启法力,为真儿止了血,又命人将晕倒的两人抬进屋中。
众人见事态得控,纷纷散去。
鹿黎从袖中寻了一颗补血丹药给真儿服下,很快他苍白如纸的脸上现出一抹血色。
她装模作样给真儿诊了会儿脉,道:“状况已平稳,家主可以放心。我留在这里照看他们二人便可。”
陈昱闻言松了口气,谢过鹿黎,便带墨渊回主宅去了。
屋中仅余两三妇人在旁看护真儿母亲。
鹿黎看着陈昱离开的背影,不由感叹:“陈氏家主对待真儿一家真是上心。”
妇人们纷纷道:“我们家主一向为人亲善诚恳。不止对真儿一家,对所有佃户和戏坊伶人皆是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