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死过多少次了?”
“记不清了,没数过。”
“……”
世上谁会不停地遭遇劫难而一次次地死亡又死亡呢?说的清的只能是……自我了断。
死不成,一次又一次地自尽求死都死不成,最后意识到没有用,不得已选择了麻木……
所以她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死躯呢。
怪不得她说,是诅咒。
别人羡慕不来的于她而言,是炼狱。
真正求死不能的绝望,依步森难以触及,但只是知道一下它的存在便已大为震撼。
“世间难道已没有一样值得女尊留恋的东西了吗?”
“有什么,”沉沉地吸一口气,再呼出来,良久才续,“我留恋尽头,世间却没我的份。”
此刻瞧该女子,怎么瞧怎么悲凉,怎么看怎么孤单。
孤单……
依步森突然想到什么,心中掂量过后问道:“女尊屡就他人情……自身可曾,亦或者依旧,深陷其中?”
猝不及防的转折。
女子眼中点燃的一丝警惕证实了他猜想。
“你想说什么?”
“女尊过活至今,心中就没有牵挂的人和放不下的情?吾可听说神界之主神皇幕凌天对你……”
“再说下去,你便出不去了。”
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狠的话。
依步森一怔,不说了,随后轻笑一声,说了句:“果然。”
“你真不会聊天。”
“是女尊不想聊罢了。”
依步森意识到自己着实话多了,怕赖久了遭人烦,想了想于是后退一步,扶手作揖。
“今日我等收获颇丰,此行定铭记在心。打扰了,女尊。”
“等等。”幽灼叫住他,“有件事还没告诉你。”
“嗯?”
“在你之前,她来过。”
“她?黛墨?”一惊,“她怎会……”
“来找你的,找一个她自认已不存在的人。”
“发生了什么?”
“她进了虚空,一见到我就拿剑指着我说‘还他命来’。”
“……你把她怎样了?”担心道。
当时幽灼难得在城外闲逛,要不是她开口维护,怨气冲天的来者非被欺负不可。
黛墨哭着怨幽灼。
幽灼说,分明是他欲杀我在先,敌不过反而怪我了?你身上充满杀伐之气,你的仁慈又比我多多少,来跟我较真仇恨?
她说,你杀了他是事实,你我是仇人。
“她恨我,而即便如此她考虑过后还是求我帮她——虽然求人不似求人。我告诉她,人已经没了,纵使我有开天辟地的本事也办不到。她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