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风动
卉满不再困惑,遇到谢观时也不再躲。
她晚上感到口渴,去客厅倒水,坐在沙发上捧着杯子慢慢喝。
谢观在客厅另一侧看她。
他衣冠楚楚,拥有的美貌令卉满感到不安,她一直觉得男人的这种美丽总是怀有难以名状的罪恶感,像鲜丽浓郁的毒花,还好即使他们现在面对面,也隔了一段相当长的距离。
但两人在睡前依然不可避免地起了摩擦。
谢观倒了点酒,加了冰块,他坐下时身体微微前倾,冰块在杯子里叮当晃动,破碎融化,这点声音的扩散足以发挥出令人迷醉的剂量。
“你跟我的侄子在聊什么?”审讯来了,又补充道,“两个,侄子。”
“一点问题。”卉满含糊道。
她陷在沙发里,下意识扣手指的动作就像在挖墓碑,欢迎加入企鹅君羊幺二勿仪四幺思幺二指甲坟墓下的地基蔓延几丈深,可以感知到隐隐心跳的信号。
“什么问题?”他语气一顿,见她似乎漫不经心的样子,声音下沉,“你问了他们,为什么不问问我?因为看你的表情,似乎并没有得到解惑。”
她表现的有这么明显么,卉满想避过这个话题。
“没必要问你。”
“为什么没必要?”
“就是没必要。”她咬了咬唇瓣,阻止自己啃手指的冲动。
她跟他擦肩而过,身上带过一阵海风的味道。
谢观强忍克制,寥寥几句打住,没有跟她爆发争吵,他心情很坏,不知道她是这样的反应,近乎于没有反应。
为什么她能全然置身事外?
这几天被困扰的似乎只有他自己,虽然他才是始作俑者,但在这件事上他弄不明白自己。
他怀有一种压抑的心情去处理工作,当天闭眼临睡前,突兀地想起她白日里那张冷漠的脸。
他没有释怀,把那张脸带到了梦里。
第二天醒来时,床上有一股腥气。
他撑身扶额,回想那些荒唐离奇的梦境,重要的组成元素有鸟、马、鹿、森林中的动物与白细女体,以及,她身上的一切。
他用手指遮住脸,觉得这样很悲哀。
作为一个骨子里很传统的男人,传统的掌权者,传统的规则制定者,许多年来,谢观一直以一种高不可攀的残忍姿态站在金字塔顶端,他对外恪守礼节,体面高傲,因为洁癖症的缘故,此前从来未想过这种淫。乱幻想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从那个吻之后,一切都变得不正常了,不,是从酒店最初的那一夜之后就开始不正常了。
他继续如往常一样处理了一整天工作,没怎么出门,夜很深时,意外看到角落里的卧室还没有关灯,房门半掩着,泄出一片橘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