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柏夏望向对面透亮的玻璃窗,夜色里,不远处的霓虹似一条灯幔。
点点星光映入她的眼底。
语音电话也没人接,许柏夏拿下手机时,抬起手敲门,随着咔哒一声,身前的门缓缓打开。潮冷的空气里裹了湿润向她袭来,她惊异抬眸。
“你——”
许柏夏兀自失声。
入眼的是松垮垮的领口,冷白的肌肤蔓延至衬衫遮住的位置,她视线微微上扬。贺随半垂着脑袋,眉眼间氤氲了淡淡的醉意,轻靠着门框。
从灯光到美好的男色,许柏夏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自然地转移了视线。
故作镇定道,“你感觉怎么样?”
贺随倚门动作慵懒里带了风流,闻声,歪了下头,“感觉头有点疼。”
“你自己回来的?”
许柏夏朝他身后看,考虑到他现在完全是靠门撑着,怕他撑不住,抬起手虚扶在他两侧,“我扶你进去,你先躺着,我让酒店准备醒酒的。”
好在贺随醉归醉,头疼归头疼,自主能力还是有的,走路还算是稳当。
许柏夏暗舒气,将门虚掩着。
她给前台打了电话,报了房号,挂断时贺随已经躺在床尾,呼吸渐沉。
“……”
这就睡过去了?!
许柏夏上前几步走到床侧,弯腰凑近他,顶灯的光被她全遮了,贺随沉浸在阴影里,眼睫平稳。许柏夏原先是想看他有没有睡着,这会儿确定了,那落在他脸上的眸光却没有及时撤离,而是被牵引着向下。
时隔八年,也是盛夏。
贺随那隐藏在昏暗里的最后一眼,突然具象化了,许柏夏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像混杂在夏季的蝉鸣,愈发不平静,躁动的青春余温。
滴答——
细微的水声被安静无限放大,不知何时,她的发梢从肩上倾落,摇摇坠于他锁骨处,凝聚在发梢的水珠经受不住重量,脱离了发梢,滴落。
晶莹的水珠融进他的锁骨。
冰凉的感觉让贺随皱眉,许柏夏秉住呼吸,捂着发梢赶紧远离了他。
叩叩叩。
酒店把东西送上来了,许柏夏打开门接了过来,温牛奶和一些清粥点心,不过,他应该不需要了。将东西放下,许柏夏卷了卷潮湿的乌发。
她刚才吹头发不方便,现在倒是合适的机会,贺随喝了酒,睡得沉,一时半会醒不来。许柏夏进了浴室,倒腾起头发来,嘈杂声里好像听到了手机铃声,不是她的,她手机在口袋里,她关了风筒,外间传来的。
许柏夏出来看,是贺随的手机在响。
他的手机在口袋里,许柏夏想替他接也不好意思去拿,只能等对方自己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