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如此自谦,常夫子倒是笑着摇了摇头,并不相信。
“殿下,我的那些下人都是老实本分之人,即便九分真也不敢说是真的,何况关乎殿下您呢?”
老师的话已说到了这个份上,时钊寒自然也不会再有反驳的道理,不再开口。
常夫子便接着说道:
“你虽入学比旁的皇子晚了两年,但天赋上却犹胜许多,去年这个时候便能结业,我见陛下却并未提起此事啊…”
“夫子。”时钊寒看向常夫子,不紧不慢道:
“我幼年丧母,父皇又常年沉浸于悲痛当中,故而生于皇宫,却不似旁的皇子那般,有亲人教养。”
“待到我父皇重新振作起来时,我已错过了最佳的入学时机。”
重提这段不算幸福的往事,时钊寒的神情也依旧寡淡。
“别的皇子三岁启蒙,六岁熟读史书,八岁入府学习,而我十岁才接触到人生当中的第一本书……”
说到这,时钊寒甚至淡然一笑:
”准确来说,那都不是书,只是宫中太监无聊打发时间的江湖画册,恰巧被我捡了去。”
听到这常夫子面露心疼之色,“殿下……”
时钊寒摆摆手,继续说道:
“好在这之后父皇也对我疼爱有加,知晓我底子薄天资愚笨,故而别的皇子十六结业,为父皇分担忧虑,我却还能轻松的再读一年。”
“学生也自认为今日所学并不能让父皇刮目相看,劳烦常夫子费心挂念,多谢夫子。”
话说到这个份上,常夫子哪还有不明白的,眼前之人亦懂韬光养晦的道理,只得作揖道:
“四殿下是孝顺之人,陛下倘若知晓,定感欣慰。”
两人边走边说,话题很快便从这上面转了出去,刚走至门口,便听见兰延青一声大喊。
“不是吧,他他他…病好了不来上学,偷懒啊这小子!”
时钊寒脚步一顿,下意识抬头望去。
这一眼便望见远处正与女子说话的萧河,一个步履闲适,举止自若,另一个身材娇小,巧笑连连。
看上去,竟也郎才女貌。
“那是……李太守家的千金吧?”常夫子眯了眯眼,倒也认得。
“萧河这孩子,许久未见倒是又长高了一些,只是学业不抓紧,落下的太多了…”
时钊寒盯着两人看了又看,虽未说话,脸色却沉下去几分。
常夫子并未发现身边之人的异样,又继续说道:
“萧五郎素来最是听殿下你的话,我的人去请了了几次可都被回绝了。”
这时的两人竟还未分开,只见李家小姐又从怀里掏出一手帕递到萧河的手里,这才念念不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
萧河呢,四处看了看,扔不掉的,只得将帕子揣了起来。
常夫子等不到时钊寒的回话,以为他没在意。
回头去看,那人才面无表情道:
“夫子怕是误会了。”
“他与我有何交情?乱传罢了。”